“算了,他們都是小孩,我們這樣做會良心不安的。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怎麼能幫助他們找到他們的父母,一直流浪的孩子永遠不知道他的未來在哪裏?孩子就應該生活在父母的身邊,那才是孩子最好的歸宿。”我默默地對李傑說。
“找到他們的父母,那可是一件大工程,我們這裏有四十多給孩子,不是一個兩個。我覺得難度很大。”李傑道。
“可我們總不能不管吧,他們幫我們幹活,現在沒活做了,我們就拋棄他們這樣是不是有點沒人性。”
“我總覺得有時候李爺在黑暗裏給我某種指引,他的死帶走了我內心的恐懼,以前,我身邊有四個小孩,我一直發愁他們將來的去處。但是李爺走了以後,我身邊又突然多了幾十個流浪孩子,可是我從來沒有為他們發愁過。能讓他們吃飽就吃飽,能穿暖就穿暖,剩下的我就交給了車道山前必有路這幾個字。”我看著李傑道。
王晨驚奇地看著我,聽我說完他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把抓住在我眼前搖擺的王晨的手臂,詭異地笑了笑。
“你的眼神好茫然,我都懷疑剛才是不是有鬼魂附著到你身上了。”王晨說著打了一個寒顫,他的身體抖了抖對李傑道:“你說是不是?高寒剛才是不是很詭異?”
“沒有啊,和平常沒什麼區別啊,我看是不是你被鬼魂附體了?”李傑說著笑了笑抖了抖他的身體,然後他哈哈笑著提著掃帚走開了。
三點四十,邱老虎和烏木同時到了西門町店門口,烏木和圖巴儼然一副大哥的樣子,他倆後麵跟著四十多個小孩,黑壓壓的一片。
邱老虎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一幫小孩。“兄弟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把你這票人借給我一下午,一晚上,我明天中午就還給你。”邱老虎看著我笑嘻嘻地道。
“哎呀,今天出除夕,甄琴和雅魚都在家裏包餃子等他們去吃餃子呢。再說了我答應過他們今天讓他們放鞭炮過癮的。”我嘴裏慢悠悠地想拒絕邱老虎的要求。
“大哥,我們已經在學校後麵的餐館裏吃了餃子,甄琴姐姐給我說了要回去吃餃子,我想,我們這麼多人那甄琴姐姐要包多少個餃子才夠?所以我們就偷偷地外麵吃了。我們現在都吃得飽飽的。我們現在就可以放炮,放完了鞭炮,我們去給邱叔叔幫忙。”烏木嗬嗬笑著很高心地說,孩子的思想總是很純淨很純淨的,是大人的世界汙染了孩子。
“老虎你最好把你的那個破電視弄到菜市場的倉庫去,今晚讓他們看看春節晚會吧。”我摸著烏木的頭對邱老虎說:“老虎,你知道,他們還是孩子,不要對他們太過分。明天幹完活你必須把他們送到住的地方。”
我對邱老虎說完對,烏木道:“去了要聽邱叔叔的話,誰要是欺負你們,告訴大哥,我拔了他的皮。”我笑著對烏木說完對邱老虎笑了笑,邱老虎嘿嘿笑著帶著他的兩個手下走進店裏從小倉庫抬出來兩箱鞭炮,他們很利索地打開紙箱把鞭炮分給孩子們。頓時西門町的街頭鞭炮聲霹靂啪啦的飄過空空蕩蕩的街頭,全年不歇業的家樂福超級市場的員工從店裏跑出來看幾十把鞭炮齊鳴的景象。鞭炮的聲音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邱老虎在店門口打了一個電話,來了一輛公車,他領著烏木他們跳上公車,朝蔬菜批發市場方向走了。
李傑看著遠去的公車道:“狗日的邱老虎真會找時間,他怎麼能想到這幫小孩呢?”“人在賺錢的關鍵時刻能想到任何辦法,至於辦法能不能行得通,那是另外一回事。”我說。
“看來邱老虎的辦法是行得通的那種。”王晨微笑著一邊說一邊把向我手伸過來兩個指頭不停地動,我知道這是王晨向我要香煙的標誌性的動作。我從兜裏掏出香煙,自己抽了一支然後把煙發給大家。我吸了一口香煙給甄琴打了電話,我在電話裏對甄琴道:“不要給那些小孩包餃子,你讓雅魚在樓下的小賣部買二十條香煙。”我說完,甄琴問我為什麼?我告訴他我們馬上回去他們就知道了。我們在門口貼了對聯,關了門,大家都跳上車。我們的車一路狂奔,大街上基本沒有行人,節日除夕把人們都留到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