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五點,父親站在沙發前叫醒我。
“今天不送菜嗎?”父親道。
“送,讓王強,和潘叔去就可以了,我下午要去西門町進貨。”我說完,給王強打了電話。王強告訴我潘叔已經在他家等著我們一起出發。我看了一眼父親對王強說,等一會兒,我父親要去,你們可以帶著烏木和圖巴去幫忙。父親十分鍾就到。我打完電話,對父親道:“爸,你和他們去,我準備準備下午的事情,你們來的時候,把學校菜市場裏賣的菜要拉過來。到時有我的同學來賣,不管是誰,你都不要管他們讓他們自己去買好了。我們用人家就得相信人家,再說了我們在趙哲那裏拿了多少菜,能賣多少錢,我心裏有數。”父親聽我說完拿了一個饃饃走出門。看著父親的背影,我突然想,我昨天晚上不應該喝那麼多。至少早上起來能為父親做一碗早點。想著想著,心裏有點酸楚。我再也無睡意。從沙發上做起來點燃一支香煙,拿著沙發上的稿紙和筆,在紙上寫下下午西門町店需要的蔬菜的名稱和數量。
我剛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甄琴打著嗬欠從臥室出來,她看見父親住的房間門開著,她看了一眼屋裏對我悄悄道:“幹爹呢?”
“和王強他們送菜去了。”我說。
“以後不能這樣喝酒,會耽誤事情的,高寒哥。”甄琴一邊說一邊倒了一杯水放到我麵前。
“叫雅魚起床,一會兒我們去西門町店裏,再收拾一下,中午我們就上菜先賣著試一下效果怎麼樣?早點別做了,我們在外麵吃牛肉拉麵得了。我先把進貨的單子做出來,再讓趙哲看看行不行,要不我們先去批發市場拉了菜直接去西門町。”我說完,甄琴點點頭,走進臥室叫雅魚起床。
早上八點,我和甄琴,雅魚走進批發市場趙哲的辦公室,趙哲正低頭看著桌子上的賬本。他看見我們走進去,看了一眼雅魚道:“這位小姑娘是?”
“我的一個妹妹。”我回答。
“我今天早上起來才發現在我的賬本裏基本都記的是你的帳。你這月從我這裏拉出去差不多六十噸貨。就我的貨款就是十五萬六千多,但是這菜還是你供應給我的,除掉你給我的供應價我才賺了兩萬多,我給你粗粗地估算了一下,你這個月的利潤應該在十二萬左右。你很狡猾啊。”趙哲笑著道。
“你就知足吧,從你這裏過了一手你就從中抽利兩萬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好事,現在這個批發市場基本被你控製著,你操縱著這個市場的定價權。你看你的夥計現在忙成什麼樣子了。我都聽見抱怨了,從早上六點多開始一直忙到下午兩點,該給人家加加工資了。要不然他們早晚會起義。”我笑著說完給趙哲遞過去一支香煙。
“兄弟你說的哥哥都知道,但是你知道我的成本很大,沒有辦法給他們加工資,我倒是聽說你給老潘一個月兩千五的工資,兄弟真這樣就不厚道了,你不是在挖我牆角嗎?你讓我以後怎麼給他發工資。你害了我啊。”趙哲道。
“趙總我給潘叔給兩千五的工資其中有一部分是給他的學費,他不是教我學車嗎。我當時是給他說清楚的,多給他一千是我的學費。他怎麼能亂說呢?”我給趙哲解釋。
“所以說這人有時候你對他好,他會漠視你的善良以為你對他好是應該的。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人性的最深處是利益,但是有時候利益和利益還不一樣,當然我們之間的合作也是利益。但是我們獲得這種利益就是我們人生的工作。我們之間的利益是光明磊落的,是可以被奉為經典案例的商業性合作。我不喜歡陰暗的利益,所以我打算老潘回來以後我就不用他了。讓他去找兩千五的工作吧。我的原則是,我做生意就要利益最大化。當然我會接受你的建議會適當地給夥計們加一點工資。如果他們起義,我隻好去勞務市場再找人,兄弟,在中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趙哲嚴肅地對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