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和甄琴叫王強桂芬和剛剛加入到我們行列裏麵的大叔和他老婆去吃飯。
我們點了很多菜,王強要求來點酒。桂芬罵道:“人家高寒是學生,晚上還要上課,以後不要經常叫高寒喝酒,耽誤了他的學業。”
此時我才知道大叔叫楊光明,有一個兒子也在這學校讀書,他是土生土長的雲城人和老婆在一家國有企業上班,後來企業改製,他們莫名其妙地告知要下崗,突然之間他們沒有了經濟來源,在城市沒有經濟來源遠比在農村要可怕得多。城市裏麵沒有錢就沒有了饅頭,可是農村沒錢還有土地有地就有饅頭吃。
真害怕有一天農民像國有企業的職工一樣突然有一天他們失去賴以生存的土地,真不知道他們何去何從?
“我的兒子有你一半這樣,我就知足了。我和她媽就在這才市場賣菜,他一次都沒來過,他說,我們是在給他丟人。也可能是現在社會發展了,我沒跟不上發展的步伐了,我就不明白了,憑自己的雙手掙錢怎麼就丟人了。”楊叔說著突然停下來兀自悲痛起來。
“楊叔,社會是發展了,丟人的是他們,不是我們。我們憑自己的勞動吃飯有什麼不對,笑人之貧賤者,是這世間最無知者。”我正言道。
“就是,賣菜有什麼不好,賣菜也可以賺到很多錢啊,總有一天我要把菜賣給這雲城所有的老百姓。”甄琴很認真、很自信地說。
“甄琴雖然是個小姑娘,聽這說話的口氣,依我看很不簡單。”楊叔的老婆笑著道。
“那我們就讓我們的蔬菜占據這雲城每一個角落,我們應該為此努力。”我說著,我們幾個生活在不同生活壞境、思想具有不同人生觀的人手中的酒杯碰到一起。也許是命運或許是緣分,從此我們開始了我們賣菜生涯。
下午六點半我慢慢走進三樓的教室,教室前麵坐著幾個女生,小聲地聊著剛認識的無聊話題。幾個蓄著長發的男生坐在教室後麵的桌子上吸煙,教室的窗戶大大地敞開著,窗外的微風徐徐地吹進來,我走到教室最後,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一位男生到我身邊坐下來,給我一支香煙,“高哥,我叫李傑,我在大富豪見過你,我是跟六哥混的,現在這個學校你說了算,我們有很多兄弟在這個學校上學。以後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一聲就行。”
“不要叫我高哥,叫高寒就可以,你說這學校有我們的兄弟,有多少?我想看看。還有你幫我找一個叫楊政的人,八點半到我們班宿舍見。”說完我便不再言語。
七點鍾,白老師手裏拿著一本報名冊走進教室,教室裏麵已經坐滿了人,“今天這節班會有三項內容,一是你們在一起要朝夕相處四年時間,今天,大家初次見麵,互相做個介紹。相互認識認識。第二個就是選出我們班的班幹部,因為你是大學生了,以後的日子裏老師對你們的管教就沒有你們像中學那樣嚴厲。在大學裏麵我們崇尚自由,絕對的自由。所以除了上課的時間,其餘的時間都有你們自己支配。你們可以去盡情地玩,也可以去創業,也可以去買菜。”白老師說著,看了我一眼。隻要是你們做正行,老師都會支持你們的。
“老師我們能不能混黑社會?”李傑在後麵小聲說,他的聲音穿過眾人的嘈雜聲讓白老師聽見了。“你如果覺得混黑社會是一種能養家糊口的職業的話,那也完全可以,選擇的權利在於你自己。”白老師嚴肅地說。
“不過我奉勸某些同學,今天你們坐在一起是同學,不過,五年、十年之後。你們還是同學,但是身份很有可能會大不一樣,有的可能會成為高官,有的可能會成為企業家,人生之區別在那時會出現完全不同的局麵。”
“努力吧,乘現在還年輕。”白老師語重心長地說。
之後大家做了不同樣式的自我介紹,都在盡量顯示自己的個性。輪到我發言,我站起來說:我叫高寒,為高處不勝寒之高寒,是個賣菜的,我家在農村,我們那個地方很貧窮,我是帶著我的未婚妻來上學的。非常不懂這大城市的規矩希望老師同學們以後多多指教。我說完班裏一群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很不自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