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我和甄珍,許開斌坐上了從這個小鎮唯一一趟到縣城的班車。
在車上,許開斌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半天說了一句話:“高寒,如果賺到錢一半是你的。”而甄珍則激動地說,這時她第一次跟同學去縣城:“離開父母我們獨自去做一件事情,突然感覺自己長大了。”
車在坑坑窪窪的柏油路上顛簸了兩個小時駛入縣城。太陽斜掛在陌生地方的上空慢慢下落。我們三個人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來,店主拿奇怪的眼神注視著我們說道:“怎麼是學生還帶一個這樣漂亮的小姑娘?”
甄珍急忙說:“我們是來給學校買東西的,隻有下午有車才現在來。”
店主慢騰騰地拿著鑰匙給我們打開了兩間房門:晚上不要出去,這地方沒有鄉下安全。一種帶有歧視且冷冰冰的語氣硬邦邦地砸在我們的耳朵裏。
我和許開斌住同一個房間,甄珍一個人住一個房間,“我一個人一個房間呀!”甄珍高興地說。我們在甄珍的房間裏呆了一會兒,商量了一下第二天批發文具買書事議。
此時,夕陽已經完全落下,但是天空還是明亮依舊。地處大西北高原地區的我們已經習慣了夏天黃昏時分沒有陽光的清涼。這時距離天色完全黑還有一個多小時。
我們走出旅館,找飯館吃飯。大街上異常的熱鬧,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出來納涼散步。我們三個人找了一家飯館吃完飯便在大街上盲無目的的走著,在一棟三層樓的旁邊有一家錄像廳,門外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子上寫著:周潤發專場《賭神》、《英雄本色》,票價2元,循環放映。許開斌一定要進去看,說他上次來城裏看了半截很不錯的錄像。甄珍嫌票價貴不去:“要兩塊錢呀!兩塊錢可以買好多東西的。”許開斌從兜裏掏錢道:“我請客,怕啥?真的很好看的!”甄珍很為難地看著我說:“高寒你說去不去看。”我聽見錄像廳裏音響中傳來槍戰的聲音:“先進去看看再說。”
錄像廳裏麵黑壓壓地坐滿了很多學生模樣的顧客,煙草的味道熏得人喘不過氣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熱情地招呼我們。甄珍悄聲對我說道:“你看看這地方都是男的,我想回旅館去,你和許開斌看吧!”
我看著許開斌眼睛盯在電視上沒有要走的意思,推了他一把說:“許開斌你看吧,我和甄珍先回旅館去。”許開斌的注意力早被電視上精彩的畫麵吸引去了跟我嗯了一聲坐到了座位上。
我跟甄珍從錄像廳出來,甄珍笑盈盈的挽著我的胳膊。我們一邊聊天一邊慢慢走,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在城裏轉了一大圈。天色近晚,星星開始在黑色中眨眼睛,大街上的行人慢慢散去。
回到旅館,甄珍的房間還沒有人來住宿,甄珍很高興說她不喜歡跟陌生人呆在一起,跟他們說話總有一種害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