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斌剛說完,就聽見有人敲門:“查夜,趕快睡覺!”此時許開斌說的正興奮:“睡你媽,深更半夜假裝老師嚇人。”許開斌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許開斌,開門!”是班主任的聲音。大家都默不作聲了,宿舍一片沉寂。
“許開斌,開門!”
許開斌慢慢地摸黑下地拉開燈,打開門。班主任進來關上門破口大罵“你這個許開斌,老師查夜,你還敢罵老師!不想……”剛說到這裏,隻聽見門外有人在敲窗戶道:“嚷什麼嚷!趕快睡覺。”班主任迅速開門出去,逮住了一個假裝老師查夜的學生拉到了我們宿舍,班主任把那個學生踢了幾腳,讓他給我們道歉,之後放他出去走了。
班主任見許開斌不是故意罵他,就讓他上炕睡覺,之後他滅燈。臨出門時他說道:“再不要說話,悄悄睡覺。”說完隻聽碰的一聲,門被他關上了。
良久,宿舍裏靜悄悄的。大約十幾分鍾後,我們估計班主任走遠了,不知是誰重重地出了一口氣,一下帶動了整個宿舍喘氣的頻率,宿舍籠罩在一片粗粗的出氣聲中。許開斌一下忍不住笑出來:“今天這事真懸,狗日的魯伊淩差點把我嚇死,他今天怎麼來查夜,真是沒事閑得慌。”
“就是!幸虧那個冒充老師的救了你,要不你今天一定得吃他幾個餅子!”楊海心有餘悸地說道。
楊海的話沒有說完,就聽見宿舍門的拐角處有人說:“許開斌,楊海起來!”燈再一次亮了,原來班主任沒走,因為我們睡覺都是頭背門的,躺下以後可以看見的隻有天花板,班主任說完話隻是把門打開又關上,他則沒有出去而是悄悄地站在門邊。
楊海和許開斌被班主任從被窩裏抽了出去,隻聽見劈裏啪啦一陣餅子,我們都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躺在炕上,一會兒我們都被提出被窩,“不想睡覺,就出去!”班主任氣哼哼地說。
在宿舍門前,大家凍得哆哆嗦嗦,班主任看著我穿得整整齊齊的說道:“你們看高寒,多有遠見,不像你們睡覺時隻穿個線褲線衣。”大家都咬著上下交錯的牙關看著我。
“許開斌,你剛才罵我什麼來著?你這個沒有家教的東西。”老師說著,燈光下許開斌的臉上又多了幾個餅子印。
趙進在老師的淫威之下,連嚇帶凍突然忍不住放了個屁,我們的眼光突然轉移到他身上,老師看著哆嗦的趙進笑著說道:“嗬!深更半夜的,你還哼的個秦腔。”我們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寒冬臘月的深夜十一點多,我們在刺骨的夜風中,被趙進的一個屁和老師的一句話戲弄得想放開聲嗓盡興地笑,可又時刻擔心老師的餅子不知要落在誰的臉上,所以我們都笑得很委屈。
我們一直站到深夜的十二點。直到老師覺得我們受到的懲罰足以泄他心頭之氣時,他才打著嗬欠說道:“記住了吧!晚上不好好休息就得出來曬月亮。”說著裹了裹他的軍大衣走了。
看著班主任遠去的黑影,我們不約而同地道:“我討厭月亮!”
第二天我們宿舍除了我都感冒了。教室裏到處是鼻子塞氣聲,大家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