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人的目的,本就是要讓莫心離開薄影夜。
人一旦有了擔心的人,那就是自己的軟肋。
“醒了?”淡淡的聲音。清冷的音調之中帶著戲謔。
莫心睜開眼睛,與自己四目相對的是綠瑩瑩的蟒蛇的大眼睛。渾身下意識的一縮。隨即就安靜的乖乖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躺著。
那蟒蛇輕輕的轉動著自己的頭顱,瞳孔不斷的閃動,打量著自己眼前的這個人。
“我一直都好奇,你為什麼可以在這死城之中穿梭而不受那些病人的追隨。”那清冷的聲音聽著就讓人發毛。就像是看著這隻蟒蛇一般,身上的鱗片相互的摩擦之間發出沙沙沙的讓人骨頭都發顫。
“他們,還算是人嗎。”莫心輕生一笑。
“笑,你這樣還笑的起來。”
“喵~~~~”一聲稚嫩的聲音,那蟒蛇瞳孔一緊,扭頭轉進了那黑暗之中。踩著細碎的小步的白色的毛球一般的身影逐漸的顯現。隻是那眼睛卻是火球一般的血紅色,如同是地獄裏趕來的惡魔。
那渾身的雪白卻又是將那眼睛的邪惡隱藏的難以發覺。這種感覺,見過莫心的人都熟悉。
隻看那雙眼睛,邪惡的讓人膽寒,但是那張純潔無瑕的臉和嬌柔的身軀讓人無法的相信眼前的這個生靈會殘害的任何的人。
“你說什麼?丟了。所有的人都丟了。”薄影夜一掌打在身邊的石柱上。
“轟隆。”落下一塊巨石。砸爛了一地的珍惜的蘭花。
“大人。”東屏心疼的看著那稀爛的心血。“在這死城之中,若是沒有大人的庇佑,必定是沒有生還的機會,那些人一定會循著痕跡找到這裏來的,大人還是趕快的離開這裏吧。”
“是啊。沒用的人還留著做什麼。”薄影夜冰冷的眸子附上一層薄霜。
沒用的人,就不用留。
“吼吼吼,吼吼吼。”果然,不過一刻鍾,那些人就訓著痕跡來到了這裏,護送莫心的士兵已經變成了那其中的一員。帶著更多的死屍趕來。
“啊。”東屏害怕的躲在床底。看著外麵的死屍不斷的在自己的身邊來回的遊走。捂著嘴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到處掃蕩一番,外麵的人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心口的砰砰砰的亂跳的速度慢了下來。
“崩。”忽然,頭頂上的床板被掀開。一個護衛滿臉的鮮血,那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躲在地下的東屏。“吼。”
“啊~~~~”
“你說,那些死屍還會保留原來的記憶。”莫心手中撫摸著那隻小貓咪。貓咪眯著眼睛發出舒服的“咕嚕咕嚕”的聲音,莫心都覺得自己手裏是不是抱著一隻撥浪鼓。
“暫時的,還有人性的時候,還是記得回家的路得。”男子的聲音裏有一絲的笑意,卻是讓人感覺不到溫暖。
“人性?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恐怕,這短暫的記憶停留也是回家將自己的家人帶向這深淵吧,這就是所謂的人性,最危險的時候先是把危險都帶給了自己的身邊所謂的親人。”莫心把玩著翻過肚皮的小白貓咪。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村長。”莫心嘴角勾起。“我沒有認錯人吧。”
“沒有,能被莫心記住,是我的榮幸。”黑影之中淡黃色的男子走出來,黑夜之中卻是透漏著一種明媚耀眼的模樣。
“不。我記住的不是你。認識的人越多了,我更是喜歡小畜生。”莫心舉起手裏的小貓咪。蹭蹭自己的臉。
“喵嗚。”小白貓咪舉起自己的肉墊表示抗議。
隻有這個時候,莫心的眼中有著難得的歡喜。
“凉川。”那男子微笑著定定看著莫心的表情。
莫心終究是不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莫心猛地一把揪住那男子的衣領,兩人之間的距離無限的縮小。莫心直勾勾的盯住他的眼睛,探尋自己的每一處的答案。想從那一眼望不到低的深淵裏麵揪出那屬於自己的一點點的光亮。
“這裏的一切都與你有關係,包括我。”
“是你,是你。那件事情之後,我再沒有見過凉川。”莫心忽的想起來。“你是表哥?”腦海之中不自覺地冒出這樣的一個稱呼。
“莫心,你的記憶力可是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好呢。我當時舉全族之力未能換回你的平安,現如今,黑夜之中我也會是你的臂膀。”
“你說什麼。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莫心,你若是要知道那答案,就再不能與世無爭。”
“我從未過過與世無爭的生活。你告訴我,我都能承受的住,隻要是你不要說謊。”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原諒的,隻要是那人不要說謊。
“那件事情沒有人能夠承受。包括你。”
“你以為,我還是一個人嗎。能夠在這死屍之中暢通無阻的人。與那死屍是沒有區別的。”這是莫心不得不接受的事實。或許結果比自己想象的要慘痛的多,可是,那也是自己必須要承受的結果,萬物萬事在發生之前,其實早就有預料所有的過程不過是在延緩那個過程,製造一個能夠接受的趨勢而已。
“至於你能行動自如的事情,我會查清楚的。”
“這麼多年。你還不是事事能夠查清楚嗎。你就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告訴我。”
“莫心,你我的名字都是一個整體,若是你能想起自己的名字,自然也是能夠想起我的,那才是我活著的開始。我在這裏正是因為塵月一派有卷土重來之勢。”一排清澈的男子的臉上帶著悲憫看著莫心。
莫心知道,屬於自己的戰爭還是來了,從他的眼睛裏她能夠看得出來,誰也幫不了她,任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