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有關,她微微推了推門,原本虛著的門就開了。
走進去的時候,便瞧見沈學霖側坐在在大班椅上,一手夾著煙撐在扶手上,正在吸煙。如果要問羅曼,為什麼會愛上沈學霖,或許就是因為他吸煙的動作吧。
羅曼從未見過有男人吸煙的樣子比他還帥,那種渾然天成的憂鬱又沉穩的氣質,根本是一幫小嫩頭無法比的。
這麼多年,羅曼身邊不是沒有追求者,相反她身邊環繞著的男人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但是,又有多少人真心待她,卻是寥寥無數,大多數的是看上了她這幅還算不錯的皮相。
但是,偏偏這個男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那麼多次,她將自己脫光了站在了他的麵前,他卻從未正眼去瞧過她,更不要說去碰他。
所有人都知道羅曼愛沈學霖,已經如癡如魔。
羅曼是個尤物,任何男人見了都會想要去占有。
但是,沈學霖就像是一個瞎子,他完全看不見她美麗的容貌。
羅曼握著手裏的手機,緊緊的握著,直到指骨發白,她才說話,“為什麼要對他們說是我甩了你,明明不是的……我們其實都沒有交往過……”
她不明白。
聽見聲音,沈學霖坐在大班椅內,微微轉過了身來,他手裏的煙仍是在燃著,那煙圈朦朦朧朧的,就像是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總是像是霧裏看花,一點都不真切。
沈學霖又是吸了幾口煙,然後將煙摁滅,“認識了這麼多年,羅曼我不想在最後連這個我都給不了你,你也該甩了我才對。”
聞言,羅曼卻是哭了,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湧出來。
她明白了,他在保存她最後的尊嚴。
因為這是他唯一能給她的東西。
以後的以後,所有人都會說,是羅曼不要沈學霖,而不是沈學霖不要羅曼。
以前,羅曼一直不懂沈學霖的溫柔在哪裏,但是這一刻的羅曼懂了。因為懂了,所以哭得更是肝腸寸斷。
她愛了他那麼多年,總算是筋疲力竭,耗盡了一切。
就在兩三個月前,她認識了一個錯的男人,跟沈學霖同樣的年紀,是個板材商,一個普通的男人,有點積蓄,做著一點小生意,經濟狀況還算不錯,他對她很好,好到出乎她的想象,這樣的好她抵抗不了。
就在昨天,他拿著一個大鑽戒向她求婚了,雙手捧著九十九朵玫瑰花,單膝跪地,對她許下了終生。
但是,她卻害怕了,她的心在叫囂,更是在做最後的掙紮,所以晚上的時候就去找了沈學霖,也對他說出了“結婚”兩個字,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掙紮。
明明知道這樣的掙紮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她還是那麼做了,果然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他拒絕了。
所以,最後她答應了那個板材商,她答應嫁給他,或許她一輩子都無法愛上他,但是她會對他忠貞不渝,他以後會是她最親的人,她也會努力忘記“沈學霖”三個字。
沈學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僅是看著羅曼蹲在地上哭,直到她將情緒都發泄完,他才從桌上抽出了一張紙巾,然後走到了她的麵前,將紙巾遞到了她的跟前。
“擦擦……”
羅曼“噗哧”一笑,接過紙巾,“這麼多年,我總算是扳回了一局。”
沈學霖笑著頷首,“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這四個字聽在羅曼耳裏卻是極其沉重,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抬眸看向了沈學霖,“婚宴那天,你會來嗎?”
沈學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我想作為被你拋棄的前男友,我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好。”羅曼有點失落,隨即她又是想到了什麼,眸光一亮,說道:“那個傅昀很不錯,我跟她談過一次,是一個很正直的女孩,眼神也清澈,一看就是涉世未深,我覺得她跟你很合適。說實話看到她的時候,我有點自慚形穢,也真的覺得自己老了。”
沈學霖沒想到羅曼會在這個時候提到傅昀,腦海裏便是浮現出了一張幹淨清秀的麵容,太幹淨了。
沈學霖卻道,“我麵對她的時候也覺得自己老了,所以不怎麼合適。”
他的話卻是讓羅曼怔在了那裏,不知道怎麼動了。
沈學霖見她呆愣,隨即便拍了拍羅曼的肩膀,像是安撫的又說,“我先去上課了,走了。”
隻是他剛越過羅曼的身側,羅曼卻是出了聲,“學霖,這麼多年你不接受任何人,是不是因為沈輕,你的侄女……”
這個話題是沈學霖的禁忌,之前羅曼從不敢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