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沉浸在一片沉默中,滿腦子在想,她問師傅做什麼?
雪憶在等待,等待阿祁說話,說出她心裏希望的那個答案,但是她同時不希望阿祁說出口,她不想時隔許久的希望再次又化作失望。
風不知不覺也停了下來,也在等阿祁開口。
阿祁幾經思,沒有回答問題,反問道,“我的師傅怎麼了?”
雪憶深恐阿祁說謊,決定換一種說法,要逼著阿祁說出實話,她道,“你師傅是不是——”
“葉海陵?”她的聲音幾乎在顫抖,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提起這個名字了,這三個字和烙印一樣印在她心裏,但放在平時,她沒有一點勇氣去稍稍提及。
她怕自己難過,也怕別人難過,再說,如今她也不該再存念想才對……
阿祁愕然點點頭,“你怎麼知道的?”
正如阿祁沒有回答雪憶的問題,雪憶也沒有回答阿祁,她的精神繃的太緊,現在一下子鬆開,她隻有大口大口呼吸者空氣,才能平複她激蕩地跳動的心髒。
雪憶這一陣呼吸維持了很久,阿祁也沒有打斷她,隻是奇怪雪憶怎麼會知道葉海陵,而一個女人在提起一個男人的時候這樣激動,究竟意味著什麼?
阿祁知道葉海陵青年時是衛國的劍術高手,而葉海陵年輕之時一定是和衛子玠,君越那樣傲然不凡的人物。
就算,就算有幾個欽慕的女人也屬應該。
但是——阿祁瞧著雪憶該是不會對年輕時的事情介懷的人,就算曾經欽慕也不至於如此,除非並不是她所想象的淺顯關係。
難道是舊識?好朋友?
雪憶的一口氣終於緩過來,她抓緊阿祁的手,急忙問道,“你師傅還好嗎?他,他還活著嗎?”
阿祁點點頭,既然關心葉海陵的生死,總不至於是仇人,於是她用無比清楚的口齒告訴雪憶,“我師傅活的好好的,他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雪憶撫著胸口,直呼,“太好了!太好了!”
這短短的六個字,似乎在表達她寧可自己不活著,也要葉海陵活著的深刻感情。
阿祁露出友善的笑容,“萬萬沒想到原來皇後和家師是舊相識。”對她來說師傅的朋友,也是她的長輩,自然不能一臉仇視。
雪憶眼睛通紅,直道,“是,是舊相識。”臉上露出傻傻的笑容,呆的像是一個小孩子。
“您,您也不用這樣難過,師傅他一向都很好。”這次換成阿祁輕撫雪憶的手,臉上滿是善意的笑容。
雪憶忽然想起什麼,又道,“你,你師傅有沒有提起過我?我叫做雪憶。”
阿祁一愣,她可從未聽過師傅提起什麼雪憶,可是,可是飄詩韻倒是有提起,就是不提起飄詩韻,那畫壁也說明了一切。
但看這雪憶滿臉期待,伴著那似乎早已知道的哀傷神情,阿祁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真相往往是殘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