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裏,劉四生就請出了當初遊曆天下的認識的靈體青葵,青葵開靈智隻有二十八年,正是需要一些人氣來進行化體的關鍵時候,劉四生拜托青葵下山尋找宿體之際,順便創造機會讓小鬼主動來找自己接受封印。
青葵不過多日,果然成功帶來了小鬼,那小鬼叫阿南,正巧青葵的朋友的女朋友適合青葵附體,劉四生一高興,收了小鬼做天一門的弟子。
說實話他當時是有點後悔的,畢竟小鬼的資質不是多好,也過了年紀,何況他和定時炸彈的性質也差不了多少,又一想幹脆放在身邊看管著他,也算對師父和天一門有個交代,於是也就認下了這個弟子。
阿南雖然被加固了封印,那封印卻也剝奪鬼王的力量排出去,阿南也就成了鬼怪眼中的香餑餑,剛下山第一天,他倆就在旅館遇到了食發鬼,換做以前,這種小鬼也就是一道符篆的事情,可現在劉四生隻能跟那鬼物談了談,各自求了個安生。
現代社會處處都要用到錢,劉四生以前也在安城活動過,也有些名號在江湖上流傳,土豪們出手也大方,隻要事情可以解決,向來不會吝嗇,更何況這些涉及到神神鬼鬼的事情,劉四生也過的是舒舒服服的。
可惜還是出了意外,有一次他帶著阿南出去,想著是找個小鬼處理掉,也在徒兒麵前抖抖威風,可惜他已經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劉道人,隻能使著旁門左道來跟那鬼物拚命,結果卻連拚命的資本都沒有,隻是一擊就被打翻在地,隻能看著年輕的弟子自己拚命。
劉四生發誓,他第一次那麼恨自己的無能,以前他來不急救人,卻可以仗劍屠滅南疆一族上下,他雖止步不前,卻可以擊退鬼王,保世間平安,可是他現在,隻能眼看著那少年顫抖卻堅定著雙手,按著他的指示拚死向那個鬼怪進攻。
他看到了什麼?一道寒光劃過,那個傻傻的叫著他師父的少年就無力的垂下了右手,一瞬間血流滿了他的胸膛,可他還是咬著牙往前衝著,眼中綻放著一種特別的神采,就像,就像當年那個白衣勝雪意氣風發的自己。
劉四生平生見過無數快要瀕臨死亡的人,可他發誓,他從沒有如此急切的希望可以救下懷中這個孩子,他拚著老命把阿南從燃起的火場中背出來,又硬生生的把他背到醫院,醫生接過人去的一刹那,他身子一鬆,猛地倒在地下,手指也抬不起來。
後來阿南度過了危險期,劉四生也放下心來,他知道,那孩子心中有善意,雖然身有鬼王,可也不是他的意願,如果有他本意的幫助,對鬼王的封印也有好處,劉四生也就漸漸的接納了他。
有一次阿南的那個朋友找了上來,希望青葵可以離開他女朋友,青葵到底也是劉四生請來的,隻是好言相勸了幾句,那男人卻不依不饒,劉道士懶得解釋,對普通人解釋鬼神之事不過是對牛彈琴,劉四生也確實有些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也就沒有接著解釋下去。
那男人還是激動的吼叫著,阿南上去勸說,他索性連阿南一起諷刺,還威脅青葵的性命,劉四生一陣惱火,便不再解釋緣由,隻是任由他自生自滅。
阿南夾在中間難以選擇,劉四生也於心不忍,決定給阿南一個詢問的機會,阿南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問起來他的爺爺,劉四生不好回答隻能掠過,在解釋了青葵的事情後阿南明顯鬆了口氣,解開心結正式拜劉四生為師。
之後又經曆過了一些事情,阿南體內的封印也潛移默化的安定下來,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最近幾天劉四生卻睡不安生,整宿整宿的做著噩夢,夢中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被殺,自己持劍斷絕南疆一族的傳承,睜眼一看自己的劍卻是插在師傅胸口,舉目望去,天一門一片狼藉,劉四生猛地鬆開手中的劍,嘴裏叫喊著,那些屍體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圍繞在他的周圍,血染紅了他的白衣………
劉四生猛地坐了起來,喘著粗氣,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呼…呼…最近怎麼老做噩夢……”他搖搖頭,去衝了個澡,回去坐到床上玩起手機來。
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在他的眼瞳深處,一絲血紅,悄然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