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柔絞著手指,垂頭不語。
“下午老大……不是,是大皇子要來莊上接管血殺,見到了記著行禮,千萬別稀裏糊塗的失了禮數。”夏湘如今越發像個大人了。
夏柔又點了點頭:“哦。”
想起大皇子,夏湘便有些擔心戴言。如今這情勢,戴言一著不慎便會惹惱皇帝。而血殺的態度,也會直接影響皇帝對戴言的看法。
可謂如履薄冰。
大皇子晌午剛過便到了山莊,夏湘仔細吩咐血殺眾人,對大皇子一定言聽計從,為了戴言,也絕不能露出馬腳,一定讓大皇子認為,血殺不是戴言的血殺,血殺是大晏國的血殺。
夏湘帶眾人迎接大皇子,大皇子親自來扶:“你我二人還需這些禮數?”
大皇子這溫柔的模樣是前所未有的。
夏湘心裏咯噔一聲,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或者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她尷尬地笑了笑:“尊卑有序,禮不可廢。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快起,你跟我這樣生分,我心裏會不舒服。”大皇子微笑望著夏湘,眾目睽睽下竟問道:“湘兒可給我備了拿手菜?”
湘兒?平日不都管自己叫東家或者大小姐嗎?怎麼今日當著許多人的麵喚起湘兒來了?難道隻是為了自己禦水師的名頭,拉近關係?
夏湘微笑,深深看了眼大皇子:“已經備好了。”
隨後,夏湘跟著大皇子上了山,夏柔跟在夏湘身後,柳桑跟在夏柔身邊。
大皇子側眸看了眼柳桑,狀似無意笑道:“柳桑?是神鷹衛的柳桑吧?看來戴言還真是體貼,人不在此處也要安排個人來保護你。”
夏湘搖搖頭:“我是晏國的禦水師,他保護我便是保護晏國,與體貼不體貼扯不上關係。”
“湘兒說得是。”大皇子忽然抓住夏湘的手,柔聲道:“湘兒小心些,若累了我扶你。”
這絕對不是對一位禦水師的尊敬,這是誘.騙單純少女才會用的手段啊!夏湘想抽回手,大皇子卻死死拉著她不撒手。她死死瞪著大皇子,大皇子卻俯下身來,微笑:“湘兒不是曉得尊卑有序嗎?”
夏湘剛要開口,忽然聽到上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殿下好興致,攜美遊山麼?”
夏湘和大皇子同時抬頭,見台階之上,杜芷正居高臨下望著他二人,嘴角掛著諷刺的笑容:“芷兒給殿下請安。”
大皇子皺起眉頭:“芷兒?你怎麼在這裏?”
“怎麼?擾了您的雅興?那芷兒真是罪該萬死了。”杜芷讓道,狠狠剜了夏湘一眼,隨後便盯著大皇子,目光裏藏著說不清的情緒。
夏湘自然知道大皇子與杜芷的關係,隻是不明白,大皇子為何忽然對自己殷勤起來。
難道隻因自己會禦水?這不大可能。
她再望向大皇子,忽然覺著有些陌生,這位白玉京的二東家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了。這種不同讓夏湘覺得不安,焦慮。
接下來的日子裏,夏湘飽受折磨,****掐著指頭算計戴言何時能回來。
大皇子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對夏湘大獻殷勤,明眼人看得出,大皇子這舉動怕是要讓夏湘成為太子妃了。杜芷則住在了山莊,時不時冷言冷語嘲諷幾句,要麼便悶在房裏抹眼淚,夏湘解釋過無數次,卻無濟於事。
夏湘一直在琢磨大皇子的意圖,想來想去無非兩種,一是看上她禦水師的身份,二是看上她賺錢的本事。
想來想去,還是要找他談談才是。
於是,入冬第一場雪落下,夏湘找到大皇子。
“……在莊上可還習慣?血殺眾人沒有為難殿下吧?”夏湘身著大紅鶴氅,袖著手站在雪地裏,微微蹙著眉頭。
大皇子站在梅樹旁,笑望著夏湘應道:“一切都好,隻是東家對我有些太過生分,讓人好不難受。”
“殿下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呢?人盡可夫的蕩.婦?還是青.樓楚館的伶人?”
夏湘的聲音十分平靜,聽不出喜怒。
“都不是。”大皇子伸手摘了朵梅花,轉身戴在了夏湘的發間。
夏湘皺眉,卻懶得躲開。這些日子來,大皇子時不時便要做出這般曖.昧親昵的舉止,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既然不是,何故如此對我?我夏湘雖是商人,雖拋頭露麵不像別的大家閨秀養在深宅,可也不是沒有分寸,隨便別人輕薄的。”夏湘伸手摘掉頭上的梅花:“您若繼續如此,不把我當人看,我也不會把殿下當人看。”
大皇子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