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上門打秋風(2 / 2)

幾個婦人不僅生了退意,臉都紅了,有幾個的臉上反倒浮現一絲慍怒。

到底自己還是太小了,鎮不住這些婆子。夏湘微微一笑,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你們都回去,好好教導自己家娃子,一年之後,若有合適的位置,我會給合適的人留著。”

這事兒有戲?有兩個婦人便上前行禮:“大小姐教訓的是,奴家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孩子們。”

孩子們……看樣子一家一家都挺能生的。

夏湘點點頭,端茶送客。

幾個婦人吵吵嚷嚷地來,蔫巴巴地走了。臨走時,還不忘白了院裏的大姑子一眼,夏湘透過敞開的窗扇,看到大姑子臉上鬱色,忍不住想笑。

這婆娘居然還知道害臊,看來還不是無藥可救。

屋子空了,乳娘過來收拾茶具和小杌子,夏湘歎了口氣:“為什麼我就沒帶個種地的空間呢?”

“空間?”乳娘端著茶壺呆呆望著夏湘問:“什麼是空間?”

夏湘搖搖頭,敷衍道:“空間就是肥沃的土地,可以大豐收的土地。”

乳娘眼睛有點兒紅:“這本不是您該操心的事兒,把心放寬了,過兩年老爺或許就接您回府了……”

夏湘擺擺手:“我死也不會回去的。”說著,跳下椅子,出了西廂房。

路過大姑子身邊,大姑子剛要說幾句客氣話,夏湘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朝正房宴息處走去,大姑子抿了抿嘴,一聲未吭。

不管她姿態放的多低,夏湘依然記得她構陷乳娘時說的那些誅心話。

便是放過她,也不會給她好臉色。偶爾來看看小書便罷了,畢竟小書在她身邊兒長大的,若沒事兒就來打秋風,哼哼……

夏湘坐在正房,透過窗子望著大姑子身上的藍底兒大花襖,忽然想起自己漸漸癟下去的荷包,一時頭疼。

要說賺錢的法子,真是數不勝數。綢緞莊、做鹽商、賣香水、做玻璃、開個小吃店、開花店、做皮蛋、開粥鋪……

隻是……哪個不要本錢?哪個不要技術?哪個沒有風險?

夏湘愁眉不展,需要銀子,需要人手,需要技術,需要頭腦……她不是個聰明的生意人,可種地這種事,又沒有空間,又不是袁隆平的學生……

苦惱,很苦惱,甚至開始懷疑,來莊上是不是錯了?

這條路,似乎比悶在大宅門裏還要辛苦、困難些。實在不行,就隻能再做些小吃,讓人拿到附近的鎮上賣了。

“怎麼沉著張臉?”戴言站在門口,笑著問道:“那些上門打秋風的婆子煩著你了?我聽說……都被你嚇跑了。”

夏湘驀地望向戴言,脫口問道:“什麼東西值錢?”

戴言想了半天,淡淡答道:“金銀珠寶。”

金銀珠寶!

挖金采銀不是自己能幹的,珠寶呢?

珍珠……

夏湘心裏一動,連忙問道:“這附近有河嗎?”

“當然,為了那條河,跟孫家村時不時就起爭執……”戴言笑道:“那河叫青河,你想去瞧瞧?”

夏湘的問題很突兀,戴言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沒有追問,沒有好奇,隻是默默地應著夏湘的話。

“嗯,看看,”夏湘瞅了眼門口做針線的采蓮,小聲說:“等吃了晚飯,溜出去看看那小河。”

戴言點點頭,輕輕 “嗯”了一聲。

夏湘狐疑地問道:“你不是不讓我靠近水,怕我淹死嗎?”

“有我在,死不了。你別偷偷一個人去就好。”戴言拍拍夏湘的頭,像個大人一樣,笑的從容。

夏湘心裏一動,轉身朝房裏跑去,一路上,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

戴言望著夏湘的背影,笑意愈濃。

酉末時分,夏湘跟著戴言偷偷出了院子,朝田莊西北方向走去。大約走了一刻鍾,一條並不寬闊的小河出現在眼前。

夏湘忍不住笑了:“這哪裏是河,看起來像個小溪。”

“上遊水流充沛些。”戴言跳過一處狹窄的溝渠,轉而伸開雙臂,對夏湘笑道:“別怕,跳過來。”

夏湘提著蔥綠色挑線裙,輕輕一躍,抓住了戴言的手臂,站的穩穩。

河水不深,水波清澈,偶有小魚小蝦遊過,在水草間穿行。夏湘眼睛愈發明亮:“戴言,珍珠是哪裏來的?”

“珍珠?海底珍珠貝可產珍珠,”戴言笑了:“你在想什麼?難道你要潛到海底采珍珠?這河裏的貝可是沒有珍珠的。”

“海底?我可不是個喜歡拿性命開玩笑的人。”夏湘轉身望著自北向南蜿蜒屈曲的河流,心下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