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周玉年和李毅無一不好奇。可三人均懷著不同心思保持了沉默。周玉年觀戴言舉止,篤定便是問了也白問,絕對問不出有用的東西。李毅保持沉默,一是沒空兒琢磨戴言這個人,二來當著夏湘的麵兒,他不願表現出半點兒對戴言的好奇。
至於夏湘,卻是不願跟這狼崽子有太多牽扯。
遠遠地,戴言便瞧見夏湘正在一處樹蔭下蹲馬步,就像一朵小鬆花兒,靜靜落在了樹影裏。
而旁邊跟著夏湘一起蹲馬步的李毅,則十分礙眼。
戴言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理會,轉而對周玉年說:“周先生,我去山上拾柴了,咱們改日再聊。”
周玉年笑著點頭應了聲好,兩人一個朝山上走去,一個朝夏湘走去。
站在半山腰,戴言望著山下的夏湘,心想,得找個機會提醒提醒這姑娘,讓她離水邊兒遠一點兒,省著前世那白幡紙錢飄到莊上來。
隨後,他轉身向山頂掠去。
恰此時,周玉年抬頭望向戴言,看到林葉間飛速穿行的身影,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心中越發震驚了。
他轉身看到夏湘緊繃的小臉兒上有汗水滴落,而夏湘的表情卻依然執著而堅定,全不像個八歲孩子該有的耐苦心誌,一時惘然。
這年頭兒是怎麼了?小妖怪越發多起來了。自己真是老了,老了……
周玉年搖了搖頭,臉上卻浮起笑容來。
一個時辰後,夏湘盤腿坐在軟墊上,抹了把汗,無可奈何地問道:“先生,是不是到了一定年紀才會感受到真氣?是不是要等及笄以後才能領悟?我怎麼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虧你想得出!”周玉年扶額說道:“我四歲便開始修煉真氣。”
他又將目光投向木頭,木頭訥訥地說道:“七歲。”
夏湘瞅了眼李毅,李毅高興地說道:“六……”
話未說完,就看到夏湘呲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嚇得李毅連忙改口:“我都十歲了,還沒學會呢。”
木頭又訥訥地說道:“世子爺,您不是六歲就……”
李毅一把捂住木頭的嘴巴,狠狠瞪了一眼。
不遠處的田埂上,一個農家漢帶著自己老婆孩子正往田裏去除草,瞧著山腳下熱鬧,忍不住望了眼。
那小姑娘四五歲的樣子,奶聲奶氣地問:“爹爹,那就是給我荔枝的傻子大小姐嗎?”
婦人一把捂住閨女兒的嘴,赧然地笑著。兩口子朝夏湘這邊躬了躬腰,粗粗行了個禮,匆匆朝田裏去了。
夏湘抿了抿嘴:“傻子又如何?至於這樣諱莫如深?大智若愚的人多了去了。”
“咳咳。”周玉年重重咳了兩聲。
“當然,”夏湘溫溫柔柔笑著補充道:“大愚若智的人也不少。”說著,深深地望了眼周玉年。
周玉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我怎收了你這樣一個牙尖嘴利,不曉得尊師重道的混賬學生?”
木頭訥訥地嘀咕了句:“那你還笑成這樣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