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一愣,旋即笑道:“湘兒會的事情多著呢,幹嘛非得下廚呢?我給先生打了個梅花絡子,算是全了學生多日來對先生的感念。”
竟不是吃的!什麼梅花絡子,男子用什麼梅花絡子?周玉年不由皺起了眉頭,可想想身上帶著塊兒玉,有個絡子襯著也不錯。
“什麼樣兒的絡子?襯著我那玉……”
周玉年還未說完,夏湘便獻寶似的將絡子拎在了手上。於是,周玉年下麵的話頓時轉了風向:“……似乎不大合適。”
“哪裏不合適了,湘兒選得暗紅色混著黑絲線,男子也用得。”夏湘將絡子晃了晃,險些晃瞎了周玉年的眼。
這小妮子做得一手好菜,可針黹女紅打絡子這些事,還真是不敢恭維。
“這大紅色……與我這白玉犯了色。”周玉年望著夏湘手裏皺巴成一團的醜陋絡子,心想,若收了這物件兒,也不好扔在匣子裏了事。若夏湘問起,總不是個事兒。
可若戴出去,也太醜了些。
他正為難著,忽然看到李毅清涼的目光正專注地盯著夏湘手中的絡子,竟隱隱有種羨慕的意味。
這樣好的機會,周玉年斷不會錯過。
“世子爺,還是您收了罷,係在汗巾上做個裝飾。”見李毅動了心思,周玉年又望向夏湘:“大小姐的心意先生我心領了,可這紅白相衝不能絡在白玉上,豈不可惜了這絡子?今兒我便借花獻佛,將這絡子送了世子爺罷。”
汗巾?虧他想得出!便是個穿越來的,夏湘也曉得,汗巾是個貼身的物件兒。李毅的汗巾上若係了自己打的絡子,那真就說不清了。若不是李毅在,夏湘真想啐上一口好好數落數落這孟浪的先生!
“非要係在白玉上?等天兒涼了係在披風上不成?”夏湘狠狠瞪了周玉年一眼,提也未提轉送李毅的事兒。
周玉年嘿嘿一笑:“先生那點兒月俸,穿不起像樣兒的披風,白白糟蹋了大小姐的絡子。”
難不成送你個絡子還得給你加月俸?
“先生不稀罕便罷了,湘兒自個兒留著用。”夏湘也不惱,低頭將絡子收到了袖筒裏。
周玉年朝李毅眨了眨眼,李毅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湘兒妹妹,若不嫌棄,便送給我罷,我家裏有塊玉……不是白的,配這絡子顏色剛剛好。”
夏湘忍不住腹誹,周玉年到底是自己的謀士還是自己的媒婆啊?他是不是月老轉世啊?還是說……李毅給他買好吃的了?
“這絡子……”
夏湘正要婉言拒絕,可話說一半,門外便傳來一聲笑:“這樣醜的東西,怎能委屈世子爺?還是送我合適些。”
夏湘坐在葡萄架下,扭過頭望向院門外,看到一身黑衣的戴言站在門外,而木頭,正攔在他身前,做出一副忠心衛主的模樣。
“放他進來!”夏湘挺直了腰板兒,無所畏懼。
木頭在門口,先生在身旁,有什麼可怕的?他這般找上門兒來,不擎等著被自己罵的狗血淋頭嗎?
自己不願欺負小孩子,並不代表願意被小孩子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