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饒蹲下來,伸手去探探趙嘻哈的呼吸,嗬嗬,沒死就好。
隨後,她拿起浴室的淋浴,開了溫度 偏高的水,對著趙嘻哈的僵硬冰冷的身體就是一頓狂澆。
嗬嗬,趙嘻哈就像是那破冰而出的小魚,身體在一點點的恢複知覺。
但鼻子在這一冷一熱的強烈對流下,變得非常難受。
當媽媽用浴巾給他擦好身體,換了一聲新衣服,放在床-上的時候,他便聽見媽媽對著電話裏,哭著說:“又庭,不好了,不好了,兒子發燒了,怎麼辦啊,我現在好害怕,你能快點過來看看嗎?又庭,我好害怕啊!又庭。”
趙嘻哈昏昏沉沉,腦袋非常難受,一點也睡不著。迷迷蒙蒙中,看見了媽媽可怕的臉,又看見媽媽對著他笑。
他很害怕,全身一片滾燙,迷迷糊糊等了很久,爸爸來了, 爸爸終於來了。
趙嘻哈非常喜歡爸爸,爸爸很寵愛他,會給他買各種各樣的玩具,會對他笑,會給他買很多的零食,買新衣服,會陪他玩,會對他笑。
當然,他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爸爸。
媽媽警告過他,他要是敢把這件事情告訴爸爸,就會把他送到孤兒院,讓他永遠也見不到爸爸媽媽、
趙嘻哈很害怕。
他不想被送進孤兒院,沒有爸爸媽媽。
所以,他乖乖的躺在爸爸懷裏,什麼話也不說。
趙祺佑奇怪的看著這像是陷入沉思,並且都有些眼淚彎彎的孩子,又問了一遍:“哈哈小朋友,你是什麼時間開始難受的?!”
趙嘻哈覺得自己縮在爸爸懷裏,被爸爸抱著,就沒那麼不舒服了。
抿抿唇,拉回自己的思緒,悶悶的出聲應:“是下午開始不舒服的。”
“突然發燒的嗎?”
“恩!”趙嘻哈點頭。
趙祺佑翻了這孩子的病例,發現這孩子前麵有不少這樣的發燒診斷記錄。
上麵都寫著生理發燒。
應該不是病理性的,於是,便看著滿目慈愛的趙又庭道:“生理發燒,發燒的時間有點長,我的建議是馬上打抗生素,如果發現及時,其實可以出退燒藥,但現在估計不行了。”
趙又庭聞聲,忙下決定道:“那好,就打抗生素吧,再燒下去,我害怕會燒成肺炎。”
“行,也不給你開病房了,你讓孩子躺這床-上吧,我出去配藥。”趙祺佑起身,邁著步子去了配藥房。
趙又庭抱起趙嘻哈,將他放在床-上,坐下來,攥著他的小手,滿目慈愛的道:“哈哈,不要 害怕,你這是生病了,肯定很難受爸爸知道,爸爸在這裏陪著你,哪裏也不去, 哈哈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一定能挺過去的,爸爸陪著你, 你不要怕。”
看著兒子難受,趙又庭心裏更加的難受。
他不愛田饒,對她半分感情都沒有,但他很愛這個孩子。
可能是從小就生在單親家庭,從來沒見過父親,也沒有享受過父愛的緣故,他就格外心疼沒父親的孩子。
更何況,這還是自己的親骨頭。
他不想讓趙嘻哈變成第二個可憐的自己,讓他享受不到父親的關愛。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給予這個孩子自身的父愛。
越發的不可自拔。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如果這個孩子是他和娉婷的,那該多好。
那時候,他們三個人生活在一起,肯定會非常的幸福。
但天不遂人願,孩子是田饒的,竟然因為那荒唐的一夜,他把田饒當成了娉婷!
嗬嗬,他明明記得那天晚上的人是娉婷啊!
可結果……
哎!
一步錯,步步錯。
趙又庭無奈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趙嘻哈望著爸爸滿臉擔憂的表情,很懂事的看著他說,“爸爸,我一點也不難受,你不要擔心。”
趙又庭聽見這句話,眼眶莫名的有些濕潤。
這孩子才兩周歲,卻比任何大小孩都乖巧懂事。
他越是懂事,趙又庭越是心疼。
趙祺佑很快就配好了抗生素,拿著吊瓶進來,給哈哈打點滴。
他的手背很小,個小,人也非常的瘦。
手背上完全找不到血管。
趙祺佑隻能無奈的看著他說:“哈哈,叔叔要在你頭上紮針,會有點疼,叔叔保證紮一下就好了,你不能動知道嗎?”
小孩子一般掛水都是掛腦袋上,手背和手腕,完全摸-不到細細的血管。
孩子都會哭鬧,這種事作為醫生,趙祺佑已經司空見慣了。
趙嘻哈聽懂了,抿抿唇,弱弱的看著趙祺佑說:“叔叔,你紮吧,我是小男子漢,我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