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茜完全是看戲的樣子,事不關己,她才不怕。
……
池晚被傭人帶進客廳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萬家的人這麼齊。
她看了一圈,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晚丫頭來了,”萬老爺子就像沒聽到萬茜說的那些話一樣,要招她來身邊,“過來爺爺這邊坐吧。”
池晚沒有動,她隻是就近將一個文件袋交還給了萬博銘:“萬先生,還給你,還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錢,車,房子,又或者你們萬家的任何東西。我一分錢都不要。”
她交還的,是萬博銘剛剛買在她名下的一處別墅,傍晚時分,她接到了房產商打來的電話,二話沒說,就把東西給他送回來了,一秒都不想留。
萬博銘愣了,沒去接,“小晚……這是爹地的一點心意——”
池晚嘴角一動,微笑:“媽媽從小就教我,別人的東西不能要,萍水相逢,不能受萬先生的恩惠。”
一口一聲“萬先生”,將她自己與這個家庭瓜分得清清楚楚。
有些人就是有被害妄想症,這麼多年以來,她從未想過萬家的一分錢,也不想和他們有什麼瓜葛,可即便是這樣,萬茜等人也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管她怎麼做,時時刻刻都在擔心她會回來跟她們瓜分財產。
“小晚你別這樣——”
自從那年後,她對自己就越發疏遠了。
“晚丫頭,過來吧,陪爺爺說會兒話。”
萬老爺子依然記得,晚丫頭小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她初來萬家,對什麼都新奇,一口爺爺也叫得甜,可後來就再也沒喊過,想聽一聲也成了奢望。
如今,她隻是用一種很疏離的微笑來麵對他:“我家裏還有事,不能陪您聊天,要走啦。”
“你家裏還有什麼事?”萬博銘心疼的眼神,“家裏都隻有你一個人了——”
他朝她那消瘦了的臉伸過手去。
池晚閃得快,身子往後一傾就躲過了。
嘴角勾了一下,微笑表示歉意,“萬先生,請別碰我。”
“你還是不肯原諒爹地?你在恨我嗎?”
漠視,是對他最大的傷害。
池晚始終保持著優雅的笑容,時時刻刻都有著萬茜從未學會過的隱忍。
“沒有,”她說,“我媽媽沒有教過我怎樣去恨人。她總是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果能誠心悔改,赦免他的罪也是在提升自身的品格。”
還沒有人開口,池晚便又加了一句:“可我不這樣認為。我媽媽希望我能做一個美好的人,不過我違背了她的意願,我天生叛逆,我愛她,但不代表我要遵循她的生活軌跡去過日子。如果認錯就能得到原諒,那麼對於那些被傷害過的人來說,有多麼不公平?我不恨你,但是對不起,我沒有我媽媽那麼大的心,對於那些曾經給我造成過傷害的人,我做不到原諒。”
池晚雖是很平靜地在說,但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
她不是不怒,而是在壓製自己的怒氣,像一個氣球一樣,慢慢地膨脹開來……
“晚丫頭這是在說什麼?”萬老爺子聽得更糊塗了,“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萬博銘沒說,他把池晚硬塞過來的東西推回去,“小晚,你就收了吧,爹地實在不忍心看你過得那麼辛苦,再恨,你也該過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