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現在來找她,還不一定能激怒她。
許是隨了自己的性格,閉一閉眼就當她在放屁,亦不會那樣輕易地將五年前的真相講出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江承允已經知道了,並且整個雜誌社都知道了。
唔……
真糟糕,好困擾。
她並不需要任何同情和憐憫。
她有預感,再去雜誌社後,會有一部分人覺得她可憐。
可她不覺得自己可憐,世界上比自己可憐的人多了去了,隻不過是失去了第一次,盡管有些可惜,但還不到可憐的程度。
至少她自己不這樣認為。
“你別誤會什麼,我哭,是因為當時被你媽媽氣壞了,而不是對我們曾經的感情還有所留戀,”池晚看著她,“第一次給了別人,是蠻可惜的。我跟你分手,也不是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我知道你不介意的,是麼?”
“我不介意!”江承允回答得很快,生怕晚了,會被晚晚誤會什麼。
他當然不介意!
事情因他而起,他若是還介意晚晚是否先屬於他,他還是人嗎?
“我心疼都來不及,”他的表情完全真實,“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恨自己太相信家裏人……我怎麼可能會介意?”
她知道,江承允不會因為她的第一次給了別人就不要她了,更何況這件事跟他有關?
即使她再肮髒,他都不會拋棄她的。
這些她都知道。
可……
改變的始終已經改變了。
“可我介意。”池晚淡淡地說出這四個字。
江承允愣住。
“你沒錯,錯在你姓江。我不可能和傷害我的人住在一起。你的家人傷害了我,我不覺得我能大度到嫁給你,然後和她們和平相處。不可能的,不是嗎?即使我聖母地原諒她們,她們也不會待見我,我何必自找苦吃?”
池晚說得他心裏難受。
是,他姓江!
任何事他都能盡全力去改變,卻永遠也無法改變自己姓江的事實。
“既然早就知道結果,就沒必要再堅持下去。你們江家的人那麼痛恨我,恨不得讓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還不知道以後會對我做出什麼事來,對不對?反正分手這事,對我好,對你也好,也省了以後你在我和你媽媽之間抉擇艱難。”
注定是一場以悲劇收尾的婚姻的話,還不如不要開始。
和封以珩的婚姻,她不走心,不管發生任何事,她都不會受到傷害;可若和江承允結婚,她勢必會身心俱疲。
這麼累,以及充滿了心機算計的婚姻,她寧可不要。
有時候,很多東西注定不是她的,便不強求了。
“晚晚,我現在心裏好亂,我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你。”
池晚由著他握自己手,也不抽回。
她看著天花板,怔怔地說:“那種滿世界都找不到自己最需要的那個人的感覺……你感受過的對嗎?”
她消失後,江承允一定是和她一樣,瘋狂地找過她的。
“對不起……”除了這愧疚的三個字,他找不到其他語言了,“那天,我媽終於鬆口了,她說隻要我出國深造回來,就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她和奶奶不會再反對我們。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以為……我以為那是真的,我沒有想過那是一個陷阱……我不敢見麵和你說這個消息,我怕我一旦見到了你就不舍得離開。四年……那不是一個短暫的期限。"
池晚閉上眼,腦海裏就出現了當年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