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編(1 / 3)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時間來到了二十世紀初的2002年。

盛夏,天氣雖熱悶,但輕風陣陣,吹得人們倍感清爽。

粵東,一座瀕臨南海,環山抱繞的古老城市,高樓大廈林立,道路重疊交錯,車水馬龍,一派繁榮的景象。

黃昏,燈火輝煌,一片熱鬧的景象。

地處鬧市中心的“鴻泰大酒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何亮夫婦來到了酒店的地下大廳裏,大廳人流穿梳,今天,他們是應邀前來參加“七六界上山下鄉工友聯誼會”的。

經過二十多年歲月的洗禮,何亮夫婦,從原來充滿朝氣的青年人,已成為了兩鬂露出零零星星白發的中年人,生活上的無憂,讓他們顯得非常之滋潤。

何亮挽著宋玲,悠然地來到電梯前。

何亮:“說是幾樓?”

宋玲:“說是八樓的多功能會議廳呢。”

不緊不慢是他們多年來養成的生活習慣。何亮的那份懶散的習慣一直延續至今,已是無法改變的了。這些年來,家庭的生活操持,如吃飯呀,孩子的讀書等等,都一概不用他去操心,因為,無論你做得多好,都會惹得宋玲的不滿,而換來幾句嘮叨。加上自己早已對生活失去了動力和激情,還有宋玲的處處嚴於管束,所以,對他來講,生活費變得就象一杯白開水一樣,平淡而無味,而在他的在心底裏,始終是持有一份難於言喻的苦澀。

等待電梯的感覺是漫長地,一陣幽逸清麗的潮州音樂悠悠地漂揚著,使人領略到一種古樸而淳真的風韻。

宋玲這會兒又在何亮身上費功夫了,她一邊在觀察著何亮,一邊在想著;不能在多年不見的工友麵前有什麼閃失,又開始叨叨起來:“要你打個領帶,你就是不聽!”

宋玲熱衷於於家庭事務上的操理,這是對家庭的熱愛,更是對愛人的愛護,重要的是,讓自己在這個家庭中處於舉足輕重的位置;讓家庭中的每一個成員都離不開自己。媽媽經常地告誡自己;女人就著有女人味,著讓你的男人為你動心而圍繞你團團轉;在讓他感覺到生活上沒有你,地球就不轉了;如果連你的男人都拴不住的話,那你就是一個失敗的女人。

“叮”地一聲,電梯來到了。

電梯裏,宋玲正在為著亮整理著裝束。何亮雖然反感,但這些年來,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逆來順受”的生活。對她的一切舉為,也就變得無所謂了。其實,宋玲這時的舉為,一是要讓何亮永遠的記住,自己是時時刻刻地在關愛著他。二來呢,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見到這邦工友了,這麼些年來,他們的變化如何,怕的是;這次會麵不會生出什麼事端來吧?通過整理著何亮的裝束,來掩飾著自己心中的不安,雖說是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提防著,總比沒有的好。

“叮”電梯來到八樓停下了,隨著電梯門的打開,站在兩旁的女服務員機械地:“歡迎光臨!”

何亮夫婦隨即走下電梯,就被幾十米外大銀幕的畫麵和歌聲給吸引住了。

銀幕上,一位目前國內最為著名的女歌唱家正在引吭高歌:“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您的光輝思想,永遠照我心,春風最曖,毛主席最親------。”

激昂的歌聲,讓人們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個年代。

何亮被眼前的氣氛感染著,神情激昂。

一位風姿秀逸的中年婦人,一看就知道是位白領人仕,步態輕盈地走上前,笑容可掬地與何亮夫婦握手,一邊說:“你們終於來了,歡迎啊歡迎!”

何亮感覺到來人有點麵熟,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來,神情一下子激動起來:“你是------?”

還是宋玲的眼尖,一下子便認出,並驚喜地叫道:“是黃班長!”

何亮不敢相信眼前站著的是班長黃秀花,神情疑慮地:“真是黃班長,你嗎?”

以前的黃秀花,雖與自己的年歲相差無幾;圓圓的臉龐,留著垂肩的小緶子。由於當時長時間在野外工作的緣由;皮膚顯得粗糙而黝黑。如今的她,人雖老了點,瘦了點,可也因為瘦;臉龐變得方形起來;皮膚也變得白暫而細嫩,氣質更改變得雍容華貴。不變的是那雙單眼皮的眼睛。

黃秀花笑顏逐開:“你們這些官吏們,眼光隻是向上看,那有我們這些貧民百姓!”

何亮更是笑嗬嗬地:“什麼官吏啊,我現在隻是一名教書匠哎!”

黃秀花:“可宋玲現在是在市委工作呢!”

宋玲急忙地說:“什麼官不官的,我隻不過是一個小職員而已!”

黃秀花保持著那份高端職業的職守:“你們能來,我們很高興!”

何亮聽了黃秀花的口吻,又看了看她的裝束,疑慮地:“你這是------。”

不遠處的女服務員介紹道:“這是我們酒店的總經理!”

何亮夫婦更加疑惑起來:“總經理?”

黃秀花比劃著請裏麵走的手勢:“你們先到裏麵休息一下,喝點水,待會再說話吧!”

何亮夫婦往裏麵走去,行走之間,何亮感歎著:“是什麼物質的驅使,能使得她變化如此之大?”

宋玲聳了聳肩膀,表示無可奉告。

會議大廳,是一個可以容納一千多人的,以視聽為一體,集現代科技為功能的大型會議大廳。建築物的四周都是裝璜著玻璃幕牆,讓外麵的景象盡收眼底。

大廳站滿了人群;有高歌引吭地唱著卡拉ok;有的呆呆地看著銀幕;有的手執酒杯或飲料與人攀談地,舉為各式各樣。

何亮夫婦快步地走到人群中間,見到了很多熟悉或因時間變化而變得生疏的人們,不是握著手,就是相互擁抱著,神態激動無比。

一服務員托著一盛滿了酒杯的托盤,來到何亮的跟前:“先生,您要酒嗎?”

何亮先望了宋玲一眼,遲疑地:“什麼酒?”

服務員:“法國的葡萄酒!”

何亮興致勃勃地:“好,來一杯!”

經過歲月的洗禮,何亮從不愛酒,也變成一個好酒之人。

宋玲本來是不喜歡何亮飲酒的,要是在家裏,她一定會加於幹預,可在眾人麵前,她永遠是一隻溫順的小鳥,永遠是一個好老婆,也隻是輕輕地說了聲:“少喝點!”

何亮知道,也隻有此時,自己才能擺一下男人大夫的架子來,但還是不敢太大膽地違抗宋玲的旨意:“好的!”

何亮輕輕地呷了口酒,剛抬頭,就看見當時在五隊的羅,他是邱峰的同學,便穿過人群,打起招呼來:“羅,你好!”

羅是一瘦高個,看到何亮夫婦,也打起招呼:“好,近來你們可好!”

“一樣好!”何亮想從中打探到邱峰的消息:“哎,有邱峰的消息嗎?”

羅的神情變得嚴峻起來:“他呀,死了!”

羅的話語讓何亮夫婦感到震驚:“啊!”

羅:“他原來的那個癲瘋,醫生說是什麼來的,嗯,什麼間歇性的什麼,一時想不起來了,就是說,時好時壞的那種,好時跟正常人一樣,瘋癲起來六親不認。在他回來的半年後,不知為什麼,就上吊自殺了!”

何亮一想起邱峰那發瘋的樣子,還是心有餘悸:“可惜,太可惜了!”

羅歎了口氣說:“更可惜的還是他的父親,在邱峰發病的不久,就病倒了,沒多久就先他而去了!”

何亮夫婦驚訝得再也無法語言。

羅接著說:“一個好端端的家庭也就從此變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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