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起疑了——”
吳憾知道,自己修為低下,但是肉身卻這般強橫,不弱於練氣六層的修士,旁人看了自然會產生懷疑。他不可能道出母艦的存在,但是他也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啟稟前輩,晚輩生而靈根幹涸,原本是沒有修行的天賦的。”
“靈根幹涸?”方敬溫挑了挑眉頭,顯然他也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完全不能修行的人,“你繼續說。”
吳憾看了看方敬溫的臉色,繼續道:“但是日前,晚輩遇到一名高人,那位高人給了我一滴水珠一般的東西,服用後竟然擁有了修行的能力!”
“水珠?”方敬溫臉色猛地一變:“是什麼樣子的水珠?”
吳憾假裝一邊回憶,一邊開口道:“說是水珠,其實也不太像,入口就消失了。然後我的丹田之內就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等醒來之後,就已經具備了靈根——”
反正你也不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還不是聽我扯?
方敬溫顯然是信了這一套說辭,此時的目光竟似有些茫然:“道種,道種!那一定是道種!”
吳憾假裝疑惑地問道:“前輩,什麼是道種?”
方敬溫深吸了幾口氣,顯然是被道種的事情影響了情緒。看著吳憾那一臉茫然,帶著幾分嫉妒地道:“你小子還真是好運,居然有人舍得賞一枚道種給你!道種,大道種子!這是元嬰期大能才能夠從大道中提煉出來的寶物,能夠逆天改命,強行提升修士的靈根資質!以我如今練氣十層大圓滿的修為,加上我的靈根資質,若是有一枚道種,立刻就可以回去閉關,築成仙基的可能性至少有五成以上!你說說看,這是多麼大的機緣?”
五成,對於將九成九的人卡死在練氣十層的築基大關來說,已經是難以想象的成功率了!
“築成仙基?”
方敬溫沒有理會吳憾的疑惑,而是開口道:“我問你,那位前輩可曾留下姓名?”
“沒有,”吳憾當即應道,“給了我那枚道種後,又給了我一粒丹藥,然後那位前輩就離開了。不過現在丹藥我已經吃了,感覺力氣大了許多。”
豈止是許多!
方敬溫暗道,從普通人的力氣一下子變成了二十頭蠻牛的勁力,隻不過現在沒有個參照,你還沒感覺出來罷了!
同時,吳憾也在心道:我都已經裝傻充愣到這個地步了,也該打消你的疑惑了吧?
果然,方敬溫很快便歎了口氣,顯然是沒有想到究竟是哪路高人給了吳憾這場造化。
“罷了,不想了,天下高人那麼多,誰知道你小子走了哪裏的狗屎運。”
“對了,”方敬溫道,“我還不知道你這小家夥叫什麼。”
“晚輩姓吳名憾,吳憾!”
“吳憾,無憾!”方敬溫聽見名字笑了起來,“做人不留憾事,好名字。不過你也姓吳,和那吳有財一家有什麼關係?”
“晚輩是吳家的長子。”吳憾不卑不亢地道,隻是神色略微有幾分落寞。
換了誰身為家中長子,卻遭受了十餘年奴仆的待遇,隻怕心中都會有深深的不忿吧。
方敬溫聞言一下子皺起了眉頭:“什麼,你是吳家的長子?這不可能,我剛從吳家老爺的筵席上出來,飯桌上吳老爺明明說他隻有一個兒子。”
“是嗎,他真的這麼說?”吳憾聞言呆了一呆,不過很快,他的鼻孔裏便發出一聲冷哼,“那麼這種父親,當真是有不如沒有。他說沒有我這個兒子,那麼我也自然不會再認他當父親。”
這一刻,吳憾是真的有些惱怒了。
說起來,他已經有接近十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也就是吳家的家主吳有財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很久沒有見到,所以心中總還留有一個念想,那就是自己的父親心中其實還是有自己的一點位置的。
不過如今,吳有財幹脆在旁人麵前隻提自己僅有一個兒子,那麼顯然是連這一點位置也不曾留給他,將他這十年來的幻想一下子擊碎。即便吳憾是異世來客,即便他現在找回了前世的記憶,但是那種幼時便開始積累的創傷,卻不是一句無所謂就能夠化解的。
方敬溫一直注意著吳憾的神情,見到他的臉上即有悲涼,又有無奈,更多是惱怒,心下便已經信了七八分,想起飯桌上吳有財的話,嗬嗬冷笑了起來:“想不到我出來一趟,竟然還能遇到這種事情。唐正一?滕天青?哼哼,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說!”
回過頭來,方敬溫看著吳憾,眼中含著讚賞:“你,很好。雖然生而遭遇不幸,但是卻有大機緣!你原本絕緣與仙道,卻蒙高人垂青,這是仙緣!你能夠將小山王拳修煉至爐火純青,近乎仙法的境界,這也是仙緣!你今晚能夠遇見我,更說明你的仙緣已到!我輩修道之人,想要取得成就,機緣、毅力缺一不可。你且隨我去見我師兄,帶你上山,這件事雖然我可以做主,但是也要向他通報一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