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河畔的狐女 . I(1 / 3)

古代的高陽河畔一帶,常被人看作是妖魔鬼怪出沒之處。河流位於仁和寺的東麵,一旦到了夜晚,除非是有十萬火急之事,附近的官吏百姓皆不願意接近此地,而這一帶也就日益荒蕪,雜草叢生,愈發令人心生懼意。

不知從何時起,有人聲稱,每到黃昏時分,便可遠遠望見一名女子,穿著華麗,身姿婀娜,徘徊在河畔,久久不去,一連幾日皆是如此,即便是在此等神鬼出沒之地,這樣奇異的傳聞也著實讓人懷疑。但是某天,一位官人聲稱,自己經曆了世間少有的駭人事件,就與此女子有關。

那日也是黃昏時分左右,官人因有急事,騎馬趕往京城,途徑高陽河畔,他向來不相信牛鬼蛇神一類的存在,因此就不顧周圍居民的勸阻而取捷徑,沿河駕馬前行。行進間,他望見遠方漸漸出現了人影,近些看,果如傳言一般,一名妙齡女子,身著華麗,當她看到官人時,竟開始他這邊徐徐走來,招手示意停馬,官人心中不免一驚,心說河畔異女子的怪談竟是真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但他轉念一想,縱是傳聞不假,眼前的這人也隻是個女子,不能拿他怎樣,便勒馬停下,問女子有何事情。

女子以長袖拂住半邊麵龐,羞怯地問道可否捎自己一程,前往京城,官人見她並無惡意,反而待人彬彬有禮,再說是順路,便也不多問,讓她坐在自己身後,繼續駕馬前進。就這樣走了好一段路,二人也有些對話,女子卻因害羞不肯再多語,目光卻好似緊盯著官人的後背,讓他頗為不適。

眼見著就要到達京城大門,女子卻猛地從官人身後躍起,飛躍下了馬背,動作之迅速,讓人不相信她是女身。隻見她輕巧地落地,想要逃跑,官人立刻調轉方向快馬加鞭欲去追她,但女子的速度甚是驚人,馬兒竟不能立刻接近她,當二人追逐到一片荊棘叢生的野林子前時,最讓人驚愕的一幕發生了,女子竟搖身一變,化作一隻白狐,留下一身華麗的女裝散落在地上,旋風般的衝進了林子,讓人再也望不見她的背影。官人無奈隻得返回,一摸身上,隻見出發時係於腰間的一塊美玉早已不見,想來是被那女子順了去,但留在地上的女裝裏並無此物。

人們對此事議論紛紛,從此更無人敢接近高陽河畔一步。

這天,一群禁中侍衛閑暇之餘,也開始談論“狐女”這件事情,當他們正聊到興頭上時,一名剛來不久的青年侍衛趴在欄杆上,此人性格傲慢,孤僻而冷酷,據說這是因為幾年前他的親生妹妹的暴斃所致。他向高陽河畔的方向望去,嘴裏說著:“哼,那是駕馬入京的人過於愚蠢,過於疏忽,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狐妖,終有一日我會將她活捉回來的。”這一番高談闊論自然引起了前輩的反感,他們故意挑釁地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資本去抓住她,是靠嘴嗎,那是猛獸捕獲獵物的方法。”侍衛一聽,馬上回應:“我明晚就把她抓來!”

就這樣,侍衛不再理會他人的嘲諷,而是一回到家就開始準備起來,腦海不斷預演著自己抓住狐女的場景。

第二天黃昏時分,侍衛便騎著自己的快馬向高陽河畔官人遇到女子的地方而去,他盡量表現出偶然途徑這裏的樣子,並未帶上武器,而是備好了韁繩在身後的包裹裏,然而,沿著河畔走了一大段路,卻還是未見女子,直到看到了遠處的京城,還是一無所獲,他萬分失落,一邊想這下明天要怎麼解釋,一邊慢悠悠地趕著馬折返。

然而往回走了好一段路後,隻見遠方依稀有人影,他便警覺起來,向前一望,果然!狐女還是來了,就在遠處,自己曾經過的地方,衣著華麗的女子向自己這邊走來,他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問走近的女子何事,眉清目秀的女子露出少女般天真爛漫的笑容,就在這一刻,侍衛突然感到有什麼東西擊中了他的心窩,這笑容看著竟如此熟悉,讓他那冷酷的心也為之動情,想到這裏侍衛突然大吃一驚,心說,這張麵龐,為何與我逝去多時的妹妹如此相似!他馬上在心裏對自己說道,不是不是,自己的妹妹早已離開人世間了,這可能也是狐女的伎倆,為的是使自己受到迷惑罷了。但他還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他不相信眼前的神似他的妹妹的女子竟是一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