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女跟班麼,她總覺得雲朵正在過來的路上,得給她留些時間。
而且,這幾日,她還要幹一件大事情,有玉嬌龍跟著,不方便。
……
年三十那晚,得了肖劍的警告之後,月梅的心裏頭一直顫巍巍。
而且她也有內疚感,遠遠的看著主院,都不敢靠近。
她怕雙瑞的冤魂來找她,他是那麼信任她,是被她騙出去,威逼利誘著將院裏的情況說出來。
便如楚思九所言,她真的有做噩夢,夢裏時常飄過雙瑞的那雙質樸的眸子,黑幽幽地看她。
“月梅姐,你為什麼要害我?”
她從床上驚起,臉色煞白,額頭上俱是冷汗。“雙瑞,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她喃喃不已,卻也知道自己的話有多無力。她就是故意的,而且她明知道王爺會查,她與雙瑞都沒有逃脫的可能。
果然,雙瑞死了,下麵就要輪到她了。
在這些個焦灼煎熬的夜晚,她無力為自己找到辨詞,隻有含糊地又籠統地找到憤恨的仇敵。
楚思九,都是你害的。
她腦子已經壞掉了,或許是因為找到一個強大的對立麵,可以把所有的罪錯都拋過去,使得她的做惡,有了正當的理由。
精神立時就強大了。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這種神邏輯的人。
“雙瑞,你的仇人是楚氏,是她害了你。”
她成功地洗白了自己的大腦,又在暗夜裏竊竊地教唆無辜的冤魂,同時更為堅定的相信自己是正義的使者。
白日,她在王府裏行走,若有若無的聽到小丫鬟們的議論。
“聽說,死去的人在前三個月可以收到陽間送來的紙錢,閻王爺收到錢便會給魂魄安排一個好去處。否則的話,有可能會淪為怨魂,來人間尋找生人。”
“有這個說法?”
“是啊,我看到梅花小院的梅雲和春環在燒紙錢,她們院裏死了兩個呢。”
……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當然了,這種不靠譜的專門拿來嚇唬古人的話,是楚思九這個不敬鬼神之人,杜撰出來的。
她不相信,這樣還釣不出來月梅?!
就在慕容府的貨物被劫的第三日,月梅若無其事地從肅王府東邊的側門出府了。
她給自己找了個很華麗的借口,“慕容側妃,老太爺讓我過去問話,您需要帶什麼話嗎?”
慕容晴雪正在繡花,看篇幅,也是部大作品。
去年皇後生日,她繡了一幅《百鳥朝鳳》,原計劃由肅王府遞送給皇後。後來撞上楚思九的事情,東方昊心氣不順,托病未去參加宮宴,但是那幅繡品隨禮一起送去了。
足以見得,東方昊壓根沒在意。若他上心,在與皇後結怨的同時,哪會把自己心儀的東西送去。
慕容晴雪心中有數。
然而,她的性情中有一股類似於蒲草的堅韌,耐心又不氣餒。
當她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被迫遠離雙親,從戰火紛飛的北域逃回大餘,一路上顛沛流離,之後又是孤苦無依,嚴重缺失安全感。
以至於後來,她每到一處,首先就會拓穩自己的小窩,然後再謀新的出路。
耐住性子,機會是可以等出來的。
優雅地笑一聲,“你去吧,我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有月梅做炮台,她的低調就顯得尤其的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