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牆邊血戰(四)(1 / 2)

齊亮軍銜雖低,但彭啟南認得他,知道他是陸明夷好友,心下一寬,忖道:“僥天之幸,總算還有救。”如果他不死守東門,西原軍控製了西靖城,陸明夷的大隊人馬到的時候就成了攻城戰,再想奪回西靖城便難於登天了。但現在總算還有一線生機,他精神也為之一振,高聲道:“陸將軍和朱將軍大隊人馬馬上就到!”

薛庭軒見東門已是岌岌可危,眼看就能奪下,也不知斜刺裏突然殺出這一小隊人馬,居然將疲憊不堪的守軍士氣鼓了起來,怒火登時騰起,喝道:“火槍騎,拿下他們!”

衝進來的這一小隊人並不能對守軍有什麼實質性的助益,但他們一路殺來,當者辟易,昌都軍本來已近油枯燈燼,卻又死灰複燃。他也聽得敵人說什麼大隊人馬馬上就來,雖然這大隊肯定也不會比自己一軍多,但他們一來,戰事更要膠著了。雖說西原軍這一戰極其順利,可從早到現在,到底已現出了疲態,無論如何都必須盡快奪下東門,控製住西靖城後就可以倚城作戰。他摘下了鞍前火槍,一催馬,已衝了上去。現在的薛庭軒身為楚都城大帥,又是定義可汗薛帝基之父,在西原已是天可汗的身份,很少親自上陣了,但一握住長槍,年少時奮勇當先,一馬衝陣的豪氣又似在胸中燃起。火槍騎見薛帥要親自出馬,齊聲大呼,隨著他上前。

彭啟南曾隨畢煒西征,當初五德營的火槍騎決死衝陣,他也見過,見薛庭軒衝上來了,向齊亮道:“齊將軍,小心,那是火槍騎!”

齊亮也見過火槍騎,當時他和陸明夷同在衝鋒弓隊,曾經與火槍騎近身接戰過。見火槍騎又來了,他也心中一跳,叫道:“千風將軍,小心,他們用的是火槍!”

夜摩千風帶著穀可放與夜摩王佐兩人一路廝殺,他三人在天水軍時就有“神鬼人”三槍之號,夜摩千風是神槍,夜摩王佐是鬼槍,穀可放是人槍,聽得齊亮說是火槍,不由一怔,心想火槍是什麼東西?他還沒回過神來,薛庭軒一馬當先,單手執槍,“砰”一聲,一顆彈丸已從他身後射過。穀可放正在他身後,也聽得齊亮說是火槍,一般不知火槍到底是什麼,隻這一怔,薛庭軒火槍正射中他麵門。穀可放縱然槍術高絕,也經不起鉛丸,慘叫一聲,翻身落馬。

神鬼人三槍情同手足,夜摩千風見穀可放落馬,這才知道火槍是什麼。他見薛庭軒放出一槍便要轉過槍來,知道這火槍不能連射,心中怒極,喝道:“死吧!”一催戰馬,與夜摩王佐兩人齊向他撲去。薛庭軒射死了穀可放,見領頭的兩個敵將不退反進,心知再裝子藥來不及了,褪下火槍木鞘,喝道:“來人!”

其實不消他說得,兩個火槍騎已經衝到他前麵。這兩人手執火槍便要發射,但夜摩千風槍法之快,可謂當世無二,他們還沒瞄準,夜摩千風一槍已到,左手那火槍騎被夜摩千風一槍刺中,夜摩千風的長槍餘勢未絕,自下而上掃來,另一個火槍騎的火槍引線還在燃燒,夜摩千風的長槍正擊在他的槍杆上,“當”一聲,將他的火槍擊得斜向上方,一顆鉛丸衝天射出,夜摩千風的背影裏,夜摩王佐卻已飛馬衝出,一槍正中他的咽喉。

他兩人本來就是族兄弟,配合默契,現在心痛穀可放身死,出槍更是快得異乎尋常。薛庭軒也沒想到兩個火槍騎居然連一招都擋不了這兩個敵將,不由一怔,手中火槍已倒了過來,格開了夜摩王佐一槍,左手卻是一指,喝道:“風刀!”

風刀本來常停在他臂上,但一交戰便飛在空中。薛庭軒一手已廢,獨臂使槍,想擋兩個人自然很不得力,因此練就了風刀的助攻,當初與畢煒鬥槍,就用風刀毀去畢煒一隻眼,險些將畢煒當場殺死。夜摩千風此時正待出槍刺向薛庭軒,覺得頭頂厲風襲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抬頭一看,卻是一隻蒼鶻正翻動雙翅,抓向他麵門。他的急三槍本就以快著稱,雖然從來沒有過空中來襲的敵人,但長槍蓄勢待發,已向空中的風刀刺去。蒼鶻能夠倒飛,風刀更是通靈性,夜摩千風一槍刺上,它翅膀一折,竟然閃過了槍尖。但夜摩千風的急三槍能連發四槍,槍招一出,直如大河激浪,一槍閃過,第二槍又上,風刀畢竟隻是個禽類,剛閃過一槍,第二槍被紮了個正著,一聲慘呼,已穿在夜摩千風槍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