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士圖聽得這報國宣講團已盡數擒獲,亦是大為興奮。報國宣講團四處宣揚再造共和一方無惡不作,本來他隻是一笑了之,但隨著戰事進展,卻覺這些藝人居然甚是深入人心,越靠近北方,民眾對南軍的忌憚越深,都是這宣講團辦的好事。現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這宣講團原班人馬去宣揚大統製的惡行,對爭取民心肯定大為有利。他在經營廣陽省時就極注意爭取民心,現在越發注重,忙道:“好,先讓他們歇息幾天,排演幾個節目,就讓他們四處宣講去。”
餘成功道:“申公,還有一件事。這宣講團中有位先生深明大義,為再造共和所感召,願盡力為我軍出力,他還獻上了一條妙計。”
報國宣講團裏盡是些藝人,這些人演個戲都是行家裏手,獻計恐怕是不知所雲了。不過申士圖這時心情亦是大好,笑道:“他獻上了一條什麼計?”
“腹中掏心計。”
這名目還有點不明不白,餘成功見申士圖和鄭昭兩人都甚是關注,笑道:“申公,鄭公,我軍不是捉到了鄧滄瀾的愛女麼?先前要她為質,讓鄧滄瀾按兵不動。不過現在昌都省出了這等變亂,北軍短時間裏已無法南侵,不過依末將之見,此時鄧滄瀾定更不會同意此議了。”
鄭昭見他料到了鄧滄瀾不肯答應,心底多少有點佩服,心想餘成功能成為一個軍區的軍區長,倒並不是虛有其名。他道:“餘帥所料正是。這與那腹中掏心計有關麼?”
餘成功道:“有關,有關。此女身份重要,鄧滄瀾不肯答應,正好成全他因公廢私的虛名,但此女雅擅琵琶,若將她編入宣講團,為我軍四處宣講,卻可收到反戈一擊之效。申公,末將以為,此計大為可行。”
申士圖聽得要將傅雁容編入宣講團,卻是一頜首道:“果然!這麼一來,她父親的北軍大帥位置,隻怕也要不穩了。”
鄧滄瀾的女兒四處宣揚北軍的不是,對北方人的影響不可謂小。申士圖也去看過傅雁容一次,見她容貌態度皆非同凡響,而且性好音樂,與女兒正有相似處,對她更有好感,也不想難為她。這一次鄧滄瀾不肯答應,他本想將傅雁容放回去,但聽餘成功一提,卻覺這少女的利用價值還很大,不可輕易放歸。他沉吟道:“計倒是妙計,快讓那位先生過來,好好商議吧。”
餘成功見申士功極感興趣,笑道:“那位先生就在門外。巧得很,申公,他還是您的本家呢。”說著,他轉身向門外道:“申先生,請進吧。”
門外,走進來一個男人。這男人身材雖然不高,但長得甚是端正,一臉正氣。一進門,他便深深施了一禮道:“在下申公北,見過申公與鄭公兩位。”鄭昭不認得他,這申公北卻認得鄭昭,見鄭昭也在,這兩人是南軍最高領袖,居然同時召見自己,他更覺有麵子。
申士圖見他自稱申公北,果然是自己本家,對他更生一分好感,笑道:“申先生請坐,果然是我本家啊。”
申公北本要坐下,聽申士圖的話,忙站起來道:“公北不才,先前為南武蒙蔽,實是有辱此姓。今日得見申公與鄭公,有如撥開濃雲,見得白日,始知昔年所為盡是倒行逆施。申公與我,實與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一般無二,公北此後,再不敢僭越以此姓自居矣。”
鄭昭初見這申公北,見他氣宇軒昂,倒也有點欣賞,但聽他一開口竟如此肉麻,微微皺了皺眉,心道此人怎麼這般無聊。不過申士圖倒不覺申公北無聊,隻覺這人謙遜,沒有藝人那種江湖習氣,甚是落落大方,笑道:“申之一姓,並不常見。我族有申先生這等人才,亦是麵上有光,何須廢姓。”
申公北聽申士圖這麼說,一張臉幾乎要笑出花來,讚道:“果然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似聞名。申公高義,公北仰之彌高,若申公不棄,公北願以子侄禮重新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