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水寇來得突然,而且他們居然敢來騷擾水軍,實是嫌命長了。不過水寇本來就是些烏合之眾,他們要幹什麼不能以兵法而論。鄧滄瀾現在手下雖然也有不少能幹的將領,可是相形之下,反攻東陽城才是當務之急,師尊把自己調回去當助手也順理成章。傅雁書沒有多想,反正符敦城牢牢控製在北軍手中,他麾下的水軍有副將主持,自己確實沒有太大的必要留在符敦城了。因此傅雁書在二十六日晚辭別了胡繼棠,立刻帶領一批親兵從陸路趕赴秦重島。他卻不知道,此時已中了宣鳴雷的調虎離山之計。有傅雁書在符敦城,宣鳴雷對此次任務實是毫無把握,因此首先要想辦法把他弄走。本來這調虎離山之計根本無法下手,但他的叔叔屈木出來與宣鳴雷聯係說,說起此事,屈木出說他有辦法。
屈木出是狄複組高層,現在狄複組也是再造共和的重要組成部份,雖然鄭司楚懷疑狄複組曾下手綁架傅雁書,對他們不太放心,可聽宣鳴雷說起此計,卻也覺得若能實現,確是上上之策。對傅雁書這人,鄭司楚亦極為忌憚,把他調走,喬員朗的天水軍反攻符敦城把握大增。他擔心的隻是狄複組到底有沒有這個力量實現此計,所以當二月二十七日接到羽書,說傅雁書已被調走,他不禁有點目瞪口呆。
宣鳴雷接到這消息時,實是欣喜若狂,見鄭司楚久久不語,詫道:“鄭兄,你難道還想和傅驢子一戰?”
和傅雁書的水軍交戰,對誰來說都是一場噩夢。鄭司楚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我隻是在想,這消息確切麼?別又是對方將計就計。”
宣鳴雷嗔道:“你也太小看我叔叔了!別的事還好胡說,這事豈會有假?若無把握,叔叔不可能通知我們的。萬一不切,他可是要送掉我這條老命了。”
確實,宣鳴雷是狄複組的希望所在,他叔叔又是狄複組創始人,不可能來害這個侄子的。鄭司楚沉吟道:“可是我還有點想不通,要調走傅雁書,隻有假傳軍令。可是就連胡繼棠都沒看出這軍令有假麼?”
宣鳴雷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詳情了。不過既然傅驢子已走,那肯定他們都沒看出來。”
鄧滄瀾和胡繼棠都是身經百戰的名將,不可能自己把傅雁書調回去的,狄複組得手的唯一機會就是假傳軍令。但假傳軍令談何容易,若無北軍內部的高層配合根本做不到。饒是鄭司楚足智多謀,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狄複組是怎麼做到的。他當然做夢也想不到狄複組竟會與萬裏雲也有聯係,而萬裏雲居然肯配合他們設下此計。萬裏雲是北軍中的最高指揮官之一,由他來假傳軍令,當然連胡繼棠都看不破。
宣鳴雷見鄭司楚仍在苦思,嗔道:“鄭兄,你也別太多想了。我叔叔此番前來,是受老伯之請。”
鄭司楚詫道:“是家父?”他很不讚同這些綁架和刺殺的行動,但知道父親沒有自己這種想法,說不定正在謀劃這類事。宣鳴雷道:“是,這也是申公的意思。”
鄭司楚沒想到申士圖也參與了,更是詫異,問道:“是什麼事?”
宣鳴雷笑了起來:“聽申公說,這還是你的意思。”
這下子鄭司楚越發摸不著頭腦了。他道:“我可沒有要申公做這種事……”
“是那個報國宣講團。”
鄭司楚恍然大悟,頷首道:“原來是這事。那令叔是要將那些報國宣講團的家屬搬來是吧?”
宣鳴雷道:“正是!申公說,你對這些唱戲說書的甚是忌憚,大統製想的也是要激怒我們。若把這些人刺殺了,他另組一支簡單之極,更可以信口雌黃說我們凶殘了。申公便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讓這些報國宣講團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