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司楚這一輪衝鋒,打了守軍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遭到來自後方的攻擊,陣形立時散亂。昌都軍本來擅長的是騎射,但現在因為要擔當運送彈藥,馬匹大多拴到車上去跑運輸了,留在這兒的大部份人都沒有馬匹,以短擊長,更是難以應付。
一擊散這支隊伍,孟漢毅和石望塵兩人已率步兵壓了上來,以極快的速度布下陣營,以防敵軍反擊。這兒是一片房屋,但並不是民房。孟漢毅跳下馬,打開一扇門看了看,叫道:“好家夥!鄭將軍,裏麵都是些怪模樣的火雷!”
鄭司楚打馬過去看了看,卻見屋裏並無家具,都是一個個架子,架上滿滿地堆著一根根長筒。這些便是北軍的新武器麼?他道:“拿一根過來。”
孟漢毅拿了一根,說道:“好家夥!真沉!”
火雷雖然也挺沉,但都是一個圓球形。鄭司楚接過來,見這長筒前麵有尖,尾端卻裝著幾片翼片,他道:“拿兩個帶在身邊,別的放火燒掉!”
孟漢毅道:“拿回去給特別司麼?嘿嘿,下一次讓他們也嚐嚐這苦頭。”雖然現在實不知能不能回去,但能殺到這裏,已是一個奇跡了,他也根本不去多想,隻覺勝利理所當然應該是自己的。
他們剛說了兩句,一邊石望塵已道:“鄭將軍,敵軍搦戰!”
剛才在他們的猛攻之下,這兒的駐軍被打得後退了一段距離,但這麼快就又上前來了。鄭司楚從馬上摘下長槍,正想說騎兵隨自己上,有個士兵忽然道:“將軍,北麵也有敵軍上前!”
看來,城中的北軍也終於發覺了自己的真正用意。現在前後都有敵人,孟漢毅的臉色變了變,喃喃道:“來得真快!鄭將軍,我來頂住他們!”
城中的北軍看來也當真不算弱。鄭司楚見有士兵已要去放火,忽道:“等等!用這些火器對付他們!”
孟漢毅道:“對!”但馬上又有點猶豫,問道:“怎麼放?”
鄭司楚道:“這些武器肯定是有架子的,可以貼著水麵飛行。我們在陸地施放,就直接放在地上吧,尖頭對著他們排成一列。”
雖然這些武器用來攻擊戰艦,但終究是些火雷,就算在陸上飛得沒有水麵那麼遠,但他們本來也不必讓它們飛得太遠。孟漢毅重重一點頭:“鄭將軍放心!”他說幹就幹,拿了根長筒架在一塊石頭上,拔掉引線護帽一下點燃,那長筒帶著一抹火光直衝出去。果然在地上飛不了太遠,但飛出數十步,猛地撞到一堵牆上,轟然炸響,那堵牆被炸塌了半截,房屋卻被引燃了。此時孟漢毅麾下士兵也紛紛扛出長筒來施放,眨眼間就在北麵布成了一道火線。
鄭司楚本來還怕這些新武器在陸地上沒多大用,但看起來還能抵擋一陣。他揮了揮手中長槍,喝道:“隨我上!”
就算暫時在這兒立穩腳跟,但不能摧毀北軍的火炮陣地,自己仍然沒有生路。這一點誰都想得到,那五百個騎兵一聲齊喝,隨著鄭司楚向前衝去。
這支北軍守兵看來亦不過千餘,而且大多是步軍,騎兵很少。當鄭司楚的騎兵隊衝上前去時,那支部隊卻忽地一頓,眨眼間布成了一個陣形。
三疊陣!
鄭司楚差點叫出聲來。這個陣形,正是當時畢煒所創的三疊陣。畢煒一部,最擅騎射火器,用三疊陣可以進行不間斷地射擊,當初遠征朗月時,他就以此陣法讓五德營吃了不小的苦頭。鄭司楚曾在畢煒麾下呆過不短的時間,也曾練過此陣,見敵軍變陣如此純熟,暗暗讚歎,喝道:“小心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