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狂風烈火(四)(1 / 2)

隻是江麵上激戰正酣的雙方都不曾想到,有一支小小的人馬正在夜色中從西邊向東陽城接近,那正是鄭司楚率領的兩千陸戰隊。

當他們發覺南軍的首波攻勢落空,水軍將麵臨困境時,決定不顧軍令,回頭助戰。隻是鄭司楚率領兩千陸戰隊先行在北岸下了船,急速向東陽城西門進發。

鄧滄瀾用兵,確有鬼神莫測之機,幾乎全無破綻。可是他現在把注意力全放在江麵上了,肯定不會想到後方會遭襲,鄭司楚要利用的,便是這一個小小的漏洞。

鄭司楚麾下隻有兩千人,因為本是乘船而行,所以戰馬還不到五百匹,倒有四分之三是步兵。隻是現在這兩千人以一種驚人的高速向前挺進,夜色中,隻能聽得隱隱的腳步聲,連一絲雜聲都沒有。

時間就是一切。若不能搶到時機,那麼自己這條出奇製勝的奇計也將會毫無用處。鄭司楚想著,看了看周圍。他帶的是那五百騎軍,雖然步軍走得很快,仍然已落到了後麵。好在直線距離不過一裏許,這麼點距離,就算步兵,也很快就會趕到。

首先要看能不能詐開城門。鄭司楚突然想到了那一回自己想去詐開楚都城的情形了。當時已經到了最後關頭,結果卻還是失敗了,隻是因為敵將陳忠居然認得自己的聲音。這一回,自己再不能重蹈覆轍。

前麵,東陽城的西門已然在望。當他看到夜色中的東陽城西門上稀稀落落的北軍士兵時,暗暗舒了口氣。

鄧帥固然用兵如神,可他畢竟不是神,也根本想不到這兒會遭受攻擊。他微微一笑,向邊上的一個軍官道:“孟將軍,你記得要說的話了麼?”

那孟將軍名叫孟漢毅,軍銜翼尉。此人頗為精幹,鄭司楚對他甚為欣賞,是這次行動的兩個副手之一。他小聲道:“我記得的,鄭將軍。”

“這次行動,搶的便是時間,能讓他們早一點開門,我們便多一分勝算。”

孟漢毅點了點頭:“是,鄭將軍。”

此時離西門已隻有幾百步遠了,孟漢毅率著一隊騎兵打馬上前。城上的士兵也發覺有人前來,厲聲喝道:“是什麼人?報上名號!”

孟漢毅打了下馬,戰馬一個疾衝,便到了城下。他仰起頭高聲喝道:“他奶奶的,老子是昌都軍,萬將軍派我們前來,怎麼沒有人來迎接?”

孟漢毅是不折不扣的五羊城人,卻南人北相,生得又高又大,偏又千伶百俐,明明官話說得也不好,可鄭司楚教他幾句西北口音,他學了個十足。鄭司楚在他身後聽得,不由暗暗佩服,心裏也在暗笑。孟漢毅以前從來沒離開過廣陽省,官銜亦不高,東陽城裏自然也不可能有人會認得他。共和國裏,軍服是全部統一的,再造共和起事後,隻不過在肩上增加了一塊號牌,表示隸屬那一支。把這號牌拿掉,就完全和北軍裝束一樣了。

果然,聽得孟漢毅這般說,那城門官呆了呆,詫道:“昌都軍怎麼還會來這兒?你的調集令呢?”

孟漢毅大叫道:“他奶奶的,老子不省得,快開城,老子要急著去繳令!”

一時半刻,孟漢毅也學不了許多,鄭司楚給他想了這麼兩句話,便是因為不論門官問什麼,這兩句都能接得上去。果然,那門官根本沒聽出破綻,隻覺這領兵的小軍官架子實在大。他本想再問問,可是孟漢毅的馬在城下咆哮著打轉,他知道這些西北軍官脾氣大多不太好,心想何苦來哉,公事公辦,這家夥繳了號令,自有比他大的軍官教訓他,自己去攔他隻是白吃眼前虧而已,因此下令打開城門,讓這隊騎兵進來。

這城門官心裏還在嘀咕,心想胡上將軍都已領兵西去,怎麼有一支昌都騎軍反倒又向東陽而來?難道是這軍官蠢得連軍令都誤看了不成?他心裏正在嘀咕,正待上前要孟漢毅將令牌拿過來看看,卻見有幾個軍官翻身下馬,向他走來。這城門官還不曾開口,當先一個少年軍官忽地飛起一掌,正擊在他脖頸將。這一下力道好大,這城門官被打得一下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