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司楚道:“我想,去請姨父幫個忙。”
因為東平城已經成為最前線,所以這一次陳虛心夫婦也來了,工部特別司亦搬遷到了東平城。聽鄭司楚說要去見陳虛心,鄭昭怔了怔,問道:“你要他再做人皮麵具麼?”
鄭司楚見父親一猜即著,點頭道:“正是。”
鄭昭倒吸了一口涼氣,低低道:“你是,想再去東陽城?”
鄭司楚猶豫了一下,才道:“是。”
鄭昭道:“豈有此理!此時你若渡江,豈不是自投羅網?司楚,你可不能如此不識輕重。”
鄭司楚道:“危險自然也有,但這一次實是不得不去。父親,在東陽城裏有一個細作,已潛伏到了東平軍中,但上月傳來消息說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可是接頭之人過江後出了亂子,一直沒消息,我想自己過去接頭。”
沒想到鄭司楚也用細作了!鄭昭暗暗想著。當初那人一直不喜歡用細作,這一點鄭司楚和他就大不一樣。如果鄭司楚親身前去,接頭成功的可能性自然會大得多,但鄭昭也知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現在是戰時,東陽城的防備肯定極為嚴密,進去還好說,但一旦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隻是鄭昭知道鄭司楚拿定了主意,就一定要去做,他道:“要接頭也不用你自己去,派個精細的過江,豈不一樣?”
鄭司楚搖了搖頭道:“這情報太重要了,實在不能如此輕率。而且這計劃是餘將軍親自製訂,由我直接指揮,我還關照他除了那接頭人,對任何人都不能輕信,現在就隻有我自己去了。”
用間之道,鄭昭亦是行家,這樣子絕對的單線聯係,正是用間的不二法門。他想了想,道:“真的有必要麼?”
“這關係到鄧帥的下一步舉措,若我們能搶到先機,就能打開僵局。”
鄭昭又想了想,歎道:“如果真要去,誰也不能告訴,連餘成功也別說。”
鄭司楚見父親這般說,笑了笑道:“是,我是有這個打算,所以想借口回五羊城探望一下母親,自己一個人過江。隻要有那人皮麵具,就好辦多了。”
“但你在哪兒落腳?若沒有人接應,那可不好辦。”
鄭司楚淡淡一笑道:“父親,您還記得東陽城那位林先生麼?”
那樂癡林先生的事,鄭昭也聽鄭司楚說起過。他道:“你想找他幫忙?”
“這林先生是個樂癡,愛才如命。我假說是五羊逃出來的難民,精擅笛技,他肯定會收留我的。到時就借這身份,打探到了消息馬上回來,我想不會出什麼亂子。”
鄭昭想了想,搖頭道:“不好。這法子太一廂情願了,實不可行。萬一他不信你呢?你就成了自投羅網”
鄭司楚道:“那還能有什麼辦法?”
鄭昭猶豫了一下,歎道:“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反正也不急在這兩天,看看有沒有機會,不要強求。”
他們正在說著,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喧嘩。鄭昭皺了皺眉,說道:“司楚,你先坐著,我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這房子本是蔣鼎新的宅第,餘成功打掃幹淨了給申士圖和鄭昭暫住。鄭昭走到門邊,剛一拉開門,便聽外麵有個人高聲道:“大人,我們真不是壞人,隻是尋常百姓,您放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