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機是當初帝國軍的利器,帝國覆滅後,飛行機之秘亦已失蹤,五德營亦想要複製出來,但一直未能成功。鄭司楚心道:“以姨父之能,隻怕能夠成功。幸好大統製棋錯一著,若是這特別司設在霧雲城,他先有了飛行機,那可不妙。”他急著要去見見姨父,便道:“那華大哥你帶宣將軍他們去參觀吧,我去看看姨父。”
華士文道:“也好。今天小師弟也在,你還沒見過小師弟吧?”
華士文口中的“小師弟”便是陳虛心之子陳敏思。陳敏思是鄭司楚離開五羊城後才出生的,鄭司楚尚未見過這個表弟。聽得表弟也在,他道:“是敏思吧?他應該還不認得我。”
華士文笑道:“小師弟雖然不認得你,但聽得老繭都出來了,師母常提起你呢。”
鄭司楚淡淡一笑道:“是麼?”姨母段紫蓼雖是他母親的孿生妹妹,他亦十幾年未見過了。當初父母反目,兩人分居南北,連帶著自己都不能見這些親戚,直到現在,他才有種真正回家的感覺。他道:“好,那我先過去。”
華士文道:“師傅今天是在三號工房。你還記得吧?就是那時你說的那個白塔。”
三號工房是特別司中最高的建築,共有五層,形狀很似一座高塔。因為是白石砌的,鄭司楚小時候便稱其為“白塔”。鄭司楚抬頭望去,指著前麵一座白色石屋道:“是哪兒吧?”
華士文道:“正是。那我去陪宣將軍他們,司楚你自己過去吧。”
特別司是機密所在,地方雖大,人卻很少。鄭司楚沿著路向三號工房走去,隻覺風景依稀,卻又與小時所見不同。走到那白塔前,見門開著,他正要走進去,從裏麵卻走出了兩個人,一老一幼,老者正說著:“便是如此,敏思,你去算一下,三級風力下會有多少升力……”正是姨父陳虛心。鄭司楚記憶中的陳虛心尚是個青年,十幾年過去,現在的陳虛心留了三絡清髯,人也越發清臒。他忙迎上前道:“姨父。”
陳虛心聽得迎麵一個青年叫了自己一聲“姨父”,一時還沒回過神來,邊上那少年卻道:“哎呀,是司楚大哥!爸爸,是司楚大哥!”
鄭司楚笑道:“是敏思吧?姨父,我是鄭司楚。”
陳虛心恍然大悟,上前抓住了鄭司楚的手道:“哈哈,是司楚啊。你姨媽昨天說你們來了,我正要和她一塊兒過去看你們呢,你倒來了。你爹呢?”
鄭司楚道:“他們還在住處,我和幾個朋友來這兒暫住。”
陳虛心拍了拍腦門:“看我這記性,正是正是。敏思,快叫大哥!”他說自己沒記性,還當真沒記性,陳敏思剛才就叫了大哥,他還要兒子叫。鄭司楚也笑道:“表弟長這麼大了。”
陳虛心道:“這小子,倒是聰明得緊。嘿嘿,司楚,你先在這兒玩,對了,敏思,你帶表哥去水鍾那兒玩,我和你媽去見見你姨父他們再過來。”
鄭司楚心知陳虛心雖然有點不通世事,卻是個懼內之人,對妻子大是敬畏,妻子所說的話無一不是金科玉律。當年如此,現在他也已垂垂老矣,還是如此。便笑道:“姨父請自便,我和表弟聊聊去。”
陳虛心道:“對了,敏思,把那小如意車也給大哥玩玩。”他記憶中的鄭司楚還是那個來特別司討玩具的小男孩,直到現在還覺得鄭司楚隻怕又是來討玩具的。鄭司楚想笑又不敢笑,答應了一聲。
待陳虛心一走,陳敏思便道:“司楚大哥,來,我們去看看那水鍾吧。”
這水鍾本是在霧雲城皇宮中的擺設,設計極為巧妙,可以自動報出時辰。當年共和軍攻入霧雲城,水鍾損壞了大半,陳虛心見到後大歎可惜。好在水鍾的設計圖保留完好,他將這水鍾搬回霧雲城,修繕完畢,放在特別司裏。水鍾原本更似件玩物,但陳虛心精心改良過後,將水鍾精度大為提升,用來計算時間。雖然他將水鍾不少隻用於賞玩之處都取消了,但見到這水鍾的人還是大為讚歎,說人之巧思,一至於此,鄭司楚小時候也常在水鍾邊玩。他道:“這水鍾還是原來那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