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陷入沉思的比水流,林洛走向浮幽,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辛苦你咯,按事先說的去做。”
抬眸看向林洛,浮幽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深意。浮幽沒有直接回答林洛,隻是平淡地抬起了右手。
‘德累頓斯石板’四周,銀白鎖鏈從虛空中伸延而出,前段的短刃沒有任何障礙地刺入了石板中,一縷縷銀白火焰從短刃尖端騰起,在石板上蔓延。在銀白火焰的灼燒下,石板上的紋路符文一一亮起,燦金、銀白,兩種色彩在石板上交織,而石板本身也在漸漸消融著。
幾分鍾後,石板消失不見,留下的,隻有一顆浮空的菱形金色晶體和四周的鎖鏈。這,才是作為概念體存在的神格真正具現話之後的模樣。先前的石板,隻是神格的概念體現而已。
一步跨出,浮幽的身影閃現在神格下,浮幽抬起的右手上,一團銀白色的火焰升騰而起。將手伸到神格下,手心中的銀白火焰自然而然地吞沒了神格。數秒後,燦金色的光點從火焰中逸出,在半空中自由律動著,在律動過程中,燦金光點也在漸漸淡化著。
“這……這怎麼可能?”“這又怎麼不可能?把這個世界應有的軌跡搞得一團糟,難道不應該賠點賠禮麼?這可是常識來著。”
“可是,這賠的東西也太超出常理了吧?這是神格啊!這東西就算是神階也會為此而搶得頭破血流的東西啊!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想要的意思?”
“首先,我們得理清一下關係。這枚神格本來就是你的,我沒有獲得它的權力。另外,你既然可以接受這枚神格,這也意味著它就是你的機遇。我沒有權力掠奪他人的機遇。最後,這枚神格對我也沒有什麼用,我為什麼還要搶?嘛,雖說有用我也不一定能幹出搶劫這事。”“……謝謝。”
林洛聳聳肩,對於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聲音已經是不再驚訝。當得知神格的存在後,林洛就已經做下了這個決定。如他說言,這枚神格是屬於世界意識的,而他能做的,隻是為她推上一把,讓神格與世界徹底融合。這樣,神格的氣息將不會再泄露,世界對神格的吸收也能加快不少。等世界徹底吸收掉這枚神格之後,不出意外,這個世界會從下位世界進位為中位世界。因此,林洛才會說這是世界意識的機遇。隻要能吸收掉這枚神格,就能獲得進位。也因此,世界意識才會對林洛表達謝意。
“言靈,解除。”直到浮幽將神格徹底煉化後,林洛才將言靈接觸。麵對六王意味不同的目光,林洛隻是聳聳肩。
“你們知道石板和王權者的存在意義和兩者之間的關係是什麼麼?以及,權外者為何會出現?這些問題你們都應該有一些模糊答案吧?沒錯,石板是可以促進人類進化,不,石板促進的,是整個世界的進化。在‘德累頓斯石板’的影響下,整個世界的法則和規則會漸漸改寫,向著更高等級的存在進化。而他的體現,就是異能者的出現。你們應該隱約察覺了,權外者的數量正在緩慢增長。是的,這才是‘德累頓斯石板’的真正影響。而獨立與異能者之外,擁有盟臣的王權者,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答案隻有兩個字,‘秩序’。帶領盟臣,統領世界,管理權外者,建立屬於異能者的秩序。這才是王權者真正應該做的。完成這一切後,任你們怎麼內鬥都可以。而不是像現在,僅僅隻是內鬥,反而將現有的秩序破壞得一團糟。我能說的隻有這些了,該怎麼做,那就是你們的事了。進化是世界的意誌,僅憑人類之身是無法阻止的。能做的,隻有順應世界的意誌,成為世界意誌的代行。”
“那麼,接下來……老爺子,這鍋就甩給你了,剩下的爛攤子由你負責。我們就此別過,哦,不對,是永別。”
向國常路大覺擺了擺手,林洛義不反顧地轉身了。路過周防尊時,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手,拳頭不輕不重地對捶了一下。沒有言語,也沒有挽留,隻是一個動作,就做了最好的道別。
這個走向已經被擾亂的世界會走向怎麼樣的路?林洛不知道。人生被他的亂入而擾亂的六王終會有怎麼樣的命運?林洛也不知道。林洛隻知道,他即將要和這個世界道別了。最初的目的已經完成,在這個世界,他沒有任何遺憾。
由始至終都沒有透露自己姓名的真靈種在出了‘禦柱塔’之後便向林洛告別了。雖然詢問過,奈落還是拒絕了和受詛之子們告別。她的回答很簡潔,要告別的話,在上一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足夠了。再來一次的話,隻會徒增傷感。
最後為林洛送行的,隻有兩人。一位是十歲不到,白發血眸的女孩。一位的正值豆蔻年華,黑發金瞳的少女。沒有人知道她們的存在,也沒有人知道她們的姓名。但她們卻始終見證者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所有。
最後的最後,林洛向奈落問出了最初的問題。“呐,奈落,現在,你能擺脫過去,走向未來了嗎?”
握上林洛的手,十指相扣,奈落露出了林洛記憶中最美的微笑,說出了最後的答案。“隻要和你在一起,我想,可以。”
未來是什麼?林洛不知道,但是,林洛願意與奈落一起去見證。未來的前方會有什麼?林洛也不知道。但是,林洛相信,隻要和奈落在一起,他的未來便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