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
又是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他甩甩暈沉沉的腦袋再次想睜開眼睛,還沒有等他進一步有所動作,地麵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噗!”一條馬腿橫空暴踩在他胸口的肋骨上,他睡意全失,在揪心般一波又一波痛楚中,他清清楚楚聽見心口處傳來的骨頭破裂聲。
他咬起牙,不顧一切的從馬蹄上正脫下來,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滾開去的一刹間,四周已經變得人影綽綽,不知多少匹騎士從身邊掠過。
……
“咦,我好像撞到什麼東西了?”領先的騎士策馬回轉過來,走到他身邊停了下來奇怪道:“帝都的治安怎麼如此差勁,連乞丐都睡在馬路邊。”
聲音語調急促而尖銳,一腔與羅德蘭王國內說話截然不同的語氣方式,雖然難懂,但雷爾斯還是能揣摸出大概意思。
“毛裏塔你這小子又闖什麼禍了?”一名陰沉著臉的中年人策馬上前分開圍觀的騎士,高聲叱道:“眼看帝都就快到了,你可不要惹出什麼麻煩事,不然就算我戈勃爾放過你,佛倫多侯爵大人也不會放過你。”
“頭,沒什麼事,隻不過是一個流民罷了。”名叫毛裏塔的騎士一臉不屑的神情,用馬鞭指著雷爾斯說道:“看這家夥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丟二枚鐵幣讓他找教會的牧師治療一下就行了。”
“那你還不快給,不會想等我來幫你出吧。”戈勃爾狠狠地瞪了毛裏塔一眼,惡聲惡氣道:“快將這家夥解決了,我們還要趕路,一路上窮山惡水沒吃上一頓好吃的東西,眼看帝都就在眼前,我***興奮勁竟然讓你小子破壞了。”
毛裏塔從懷裏掏出幾枚鐵幣,連看也不看一手丟在地上,轉過頭陪笑道:“頭,我的好總管大人,我這不就是在解決了嗎?沒事了,沒事了,有醇酒美女總管記住關照一下小弟。”
看著零星灑在地上的鐵幣,雷爾斯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疲憊不堪的身軀加上剛才受到的重創,他的咽喉肺腑全塞滿了熱燙的鮮血,咕咕猛咽了幾口鮮血,雷爾斯舔了舔嘴唇邊的血沫,勉強提起口氣沉聲道:“你們的饋贈我收下了,總有一天會還給你們。”
聲音雖然很低,但圍觀的騎士們都聽得一清二楚,戈勃爾長眉一軒桀驁道:“好小子,恐嚇起你大爺起來了?我做了佛倫多侯爵的總管這麼多年,給流民威脅但還是出娘胎第一次。”
雷爾斯倔強的淡笑道:“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
“你……”戈勃爾眼中凶光湧現,握著馬鞭的五指緊了緊,忽地嘿聲冷笑道:“你應該慶幸這裏不是在佛倫多侯爵大人的領地,不然你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在這氣氛緊繃到就要爆發的時候,一陣叮叮當當的馬蹄聲,頓時引開了雙方視線,一輛華麗的馬車來到雷爾斯的麵前。
馬車兩旁鑲著可能是代表族徽的銀鷹頭像,銀鷹下麵的正中,明顯的打著休斯佛倫多五個大字,名字後麵是一枚劍盾相交的標誌。
“鏘啪”馬車車廂門輕輕地打開,一名矮小肥胖的過百老人,從車廂中小心翼翼地爬了下來,透過敞開的車廂門,依稀可以窺見一名身穿素白色的美麗貴族少女。
雷爾斯頓時清楚自己來到什麼地方了,魔法傳送竟然是將自己送到幾千裏外的休斯帝國境內,看樣子還可能是到了休斯帝國的心髒——安達曼帝都附近。
沒有特定魔法陣與受到紅衣主教的衝擊,女神官的空間魔法在一刹間吸收了大量的破壞元素後接近崩潰,最後就將雷爾斯送到了這個遙遠而陌生的地方。
“戈勃爾,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車隊為什麼停了下來?”胖子一步一顫地走進騎士們的包圍圈,嘴巴上一邊詢問著那個陰險騎士,一邊用眼睛好奇地四處盯著雷爾斯看。
“毛裏塔不小心撞到了一名流民,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戈勃爾忙離開馬背,走到胖子一旁侍立道:“佛倫多侯爵請與小姐呆在馬車上,這點小事交給屬下來處理就行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隨隨便便用幾枚鐵幣將這位小兄弟打發呢,起碼也應該幫小兄弟治好身上的撞傷,佛倫多家族向來都是以寬厚、體諒、博愛與仁慈聞名於世,你可不能敗壞家族的榮譽。”
胖子堆起一臉的虛偽笑容,指手劃腳道:“你們來一個人扶這位小兄弟上馬,到前麵找個地方好好安頓下來。”
“大人,佛倫多侯爵大人,這……這樣子好嗎?”戈勃爾與圍觀的騎士們都一臉的癡呆狀,顯然是想不明白一向厭惡窮人的侯爵大人竟然一反常態,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