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牧野抬頭仰看,細密的雨絲粘在臉上濕潤的涼意。
雨滴從身邊灌木樹葉上滴落,晶瑩透亮,身處其中你能感受到的恐怕不是那種如畫卷般的美妙意境,有的隻是苦惱,畢竟現實與理想總會有一大段差距。
埃文老老實實的趴在這濃密的灌木叢中,從上午開始到現在已經五六個小時過去了,這突兀的雨水令人煩悶,眼睛直視著前方口中嘀咕了一句狠狠地咬了口從懷中拿出來的冰涼雜麵大餅。
牧野側頭看了埃文一眼,示意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左手在延伸出去的槍管上抹了一下,天近黃昏已經漸變昏暗,視野上受到了限製不得不稍睜大眼睛增加聚光度。眼睛貼在瞄準鏡上,槍管做輕微的移動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正前方是平緩的高坡,蔥鬱的半人高的雜草完全不符深秋季節的蕭條反倒是更加旺盛,這給視野上添加了麻煩。右側是一片雨中淒迷的小樹林仔細聽能夠感知到小樹林後麵那潺潺的流水聲,左側同自身所在的位置一樣是濃密的灌木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很好的觀察到究竟有沒有什麼東西潛伏在那裏。
有風從身後吹來,已經濕透的後背便更加冰涼。處於上風口,這是一個不錯的位置,如果有獵物出現在前麵的視野範圍內的話,不接近足夠的距離是不會發現潛伏著的他們。
埃文在這點時間內已經把手中的餅啃完了,他仰頭看著細如牛毛的雨絲年輕的臉上卻是露出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惆悵。吐了口氣麵前白色的霧氣極短時間內消散,扒拉了一下貼在臉頰上的棕黃色長發扭頭看著身邊的牧野。
雖沒有扭頭卻已經發現了身邊同伴的注目,牧野繼續用手中槍支的瞄準鏡觀察視野範圍內的情況壓低著聲音向埃文問了句,“怎麼了?”
埃文有些尷尬的扭過頭去,“沒。”下意識的出聲,停頓了片刻,他問:“今天會有收獲嗎?天色已經很晚了啊!”
“是很晚了。”牧野安慰的說,“在辛苦一下,堅持半個時辰,如果再沒有獵物的話,我們就回去。”
“嗯”埃文應了聲。“我有些擔心。”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擔心什麼?”
“奈文大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有些害怕,害怕他不能撐下去,得了那病是不會好的,是嗎?”
牧野沉默了,良久之後他回答說:“並不是這樣的,總歸會有希望,如果他能撐下去,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是這樣嗎?”
“是的,不過這樣看運氣了。”
運氣,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如此,心中的求祈,“但願一切都好吧!”
突然聽到了輕微的響動,牧野比出‘噤聲’的手勢,慢慢的伏地身體,透過瞄準鏡向著左側方的灌木叢中看去。天色太暗,有些看不清,但那聲音仍在繼續,很微妙像是舌頭****砂紙的聲音。
在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耐心,牧野沉下氣來下意識的把心髒的跳動控製在三十以下,如此那種恍惚的感官變得更加的敏銳,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隱隱綽綽的隻是看不太輕隻有一團陰影從灌木叢中穿過。
從體型上來看應該是某種小型的生物,赤狐或者野兔之類的。
消失了!
就在牧野把手放在扳機上準備憑運氣來一發的時候,所有的動靜突然靜止。
細雨滴落在旁邊樹葉上發出的沙沙聲,還有更遠處那陰暗的樹林後麵潺潺的流水聲,但那邊傳來的動靜確實是消失了,應該是察覺到了危險隱藏了起來。狡猾的家夥,它們在殘酷的環境中已經學會了怎樣躲避危險。
牧野‘唉’聲歎了口氣,他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有必要堅持等待那東西的出現了。如果是以前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現在那些狡猾的動物要比你更有耐心。
“跑了嗎?”埃文朝著牧野所注視的位置看去。
“沒有,應該是潛伏了起來,錯過了一個很好的機會,沒希望再獵到它了。”
埃文也是有些失落,很是可惜。
牧野倒沒有感覺太過於遺憾,畢竟如果隻是一隻赤狐或者野兔的話完全不夠的,他的目標是獵獲更大一些的動物,如果有的話那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