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站住!嗨!哪裏跑?”
“啊——救命啊——”
深夜,一條幽深昏暗的巷子裏,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如同無頭的蒼蠅般倉皇失措地在前麵跑著,不遠的後麵,一群穿著渾身帶洞的牛仔褲,染著黃毛、酒氣熏天,一看就是流裏流氣的年輕人正緊緊追趕著,一邊追趕一邊不忘輕佻地挑逗著。
前麵的女人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邊回頭看邊沒命地向前跑。長發散了,高跟鞋子也掉了,整個人狼狽至極。
論爆發力和體力,果然是男女有別。
眼看著這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狹窄昏暗的巷子裏又無處可躲藏,女人急得恨不得要跳牆。
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沒想到,快到盡頭的時候,眼前真出現了一堵牆。
我靠!死胡同!
幽深的巷子已經耗盡女人的體力,她人絕望地跑到跟前,試圖找個縫隙鑽過去。
可是,現實還是讓人很崩潰,牆堵得嚴嚴實實,仿佛和後麵的追兵們是一夥的,擋住她的去路的同時在嘲笑她,看你還往哪兒躲!
然後,女人就聽到後麵傳來得意的大笑聲。
女人登時渾身寒毛直豎!
再然後,有個醜陋至極竟然還是青麵獠牙的男人終於忍不住了,貪婪地在女人身上掃過後,再也按捺不住血脈噴張,直接撲了上來……
女人驚恐萬分,絕望地向下一坐!
沒想到,眼前的牆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懸崖。
女人一下坐空——
“啊——”女人驚叫著睜大眼睛!
這才發現四處根本就是漆黑一片。
這是哪裏?難道真的掉下了懸崖?她慌忙四處摸去。
恍惚間,“啪!”刺目的光線讓她的兩眼頓時眯成一條縫,瞬間她也看清了,這哪裏是什麼懸崖之下?
米色粉花的落地窗紗、飄窗上半人高的泰迪熊,還有床頭前的古典落地燈……一切都那麼熟悉,分明是在自己的房間裏。
譚西恍惚了一會,直到確定自己確實是在自己的房間而不是在什麼黑漆漆的懸崖之下後,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原來是南柯一夢!嚇死我了!
但是,等等——
譚西再四處張望,在自己的房間沒錯,不過,卻並沒有在自己那柔軟豪華的床上,而是坐在地板上。
想必剛才掉落懸崖是從床上掉下來了。
她鬆了口氣的同時才發覺這掉下懸崖的後怕讓心依然“怦怦”跳個不停,連身上剛買來的名品睡衣都被冷汗濕透了。
好容易平靜下來,看看床頭的鬧鍾,才淩晨三點。
她懶懶起身,抱起實木地板上的被子有氣無力地撲到床上。
地板再好終究不如床的柔軟,怪不得夢到磕倒的時候覺得特別疼呢,敢情是踢到哪兒了?
譚西抬起腳,定睛一看,果然,右腳的腳背處有幾道微紅的印記,無語,看來夢裏真是盡力地跑了,不然,怎麼會真的磕到腳呢?
指不定自己的腳踢到床的哪塊包邊了。
被夢這麼一嚇,譚西再也沒有了睡意。
擁著被子回憶了半天夢裏的可怕情景,又兀自發了半天呆之後,終於長出一口氣。
然後,重新關上燈,對著沒拉窗簾的窗外的幾顆眨眼睛的繁星開始癡怔。
唉,這些日子怎麼老做這樣一些不吉利的夢啊?
不是夢見自己那引以為豪的滿口貝齒“嘩啦”一下掉完,就是夢見半夜開門發現有人正在撬她家的門;還離譜地夢見自己去救人卻被人發現用機槍掃射,再就是今晚夢見被一群居心叵測的鳥男人追,還掉到了懸崖之下……
她平日沒少做夢,但基本都是劇情平淡,甚至平淡到明明知道做夢了,卻根本想不起來當時夢裏是個什麼情景。
這些日子,仍舊愛做夢,但能記住的夢沒有一個是吉利的,而且,越不吉利的反而就記得越清晰。
就比如今晚這個夢確實就有點匪夷所思。
難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者說是日有所說,夜就有所夢不成?
白天的時候,她的高中兼大學同學郝美美過來看她。
郝美美和她都是畢業於q大,隻不過,選擇的專業不同。
郝美美選的是那會熱門的商科,而她選擇的則是到現在都冷門的哲學。
郝美美的人生哲學是我上個名校就是為了有個體麵的包裝紙,將來想嫁出去的時候也好有體麵的選擇,最後有個體麵的歸宿。
她這次過來找譚西,就是為了證明這一點。
坐在譚西所在的著名的外資企業me集團一樓的咖啡廳,看到姍姍來遲的譚西的時候,她一邊欣賞著新做的蔻丹指甲一邊一臉幸福地從包裏抽出一張嶄新的大紅請柬擺到譚西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