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雲教授坐在吉普車裏,望著騰格爾沙漠漫漫的黃沙與天地相接,沉思不語。身旁助手小張不住的在身旁做著記錄,坐標橫向223.3——334.3,坐標豎向755.6—821.9……
“咦?”正在畫圖的小張忽然訝異的叫道:“教授,你看,那兒好像有一個人……”
孫思雲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前方不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一個矮小的沙丘後麵,雙眼望著天空,麵對遠方駛來的吉普不理不睬。
“你是……?”孫思雲從吉普車從下來嚴厲的問道:“你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騰格爾沙漠是華國第二大沙漠,方圓17萬平方公裏,雖然開放了旅遊區,但也是僅僅限於位於沙漠邊緣的地方而已,而沙漠腹地是華國軍事實驗的重軍事區,一般人不要說穿過重重關卡的封鎖,就是一隻鳥估計也得有四雙翅膀才能飛到這兒吧。
麵對教授的質問,蜷縮的身影沒有絲毫反應,若不是睜著的眼內還有一絲清明,小張都懷疑這隻不過是一個死人而已。
雖然臉上汙濁不堪,身上的衣服也布滿了汙垢,但教授敢肯定,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長長的頭發糾結在頭頂,身上原本白色的衣服被汗漬浸染的畫滿了國際地圖,嘴唇幹癟,臉上曬傷的皮膚紅腫。身上未帶任何探險的裝備和食物。
“帶他回去。”教授麵無表情的吩咐道:“無論如何也要知道他是怎麼走到這兒的,不惜……”教授頓了一下語氣:“不惜任何代價。”
地上一隻覓食的蜥蜴被吉普車發動的車輪碾碎,紅色的血液在沙層上瞬間蒸發消散,太陽在天空中隻剩下一個白色的圓環,在白茫茫的空氣中若隱若現,司機熟練的駕駛著吉普在無路的沙丘間繞來繞去,車內顛簸異常,但年輕人似乎是一團失去生命的行屍走肉,小張要不住的扶住他的肩膀才能不讓他滑落到座椅下麵。
“喂。”小張在年輕人耳邊突然大喊一聲,但仍是沒有絲毫反應。小張搖搖頭,苦笑著對教授說道:“可能真的是神經斷裂了。”
一路上小張用盡了各種辦法,勸告、驚嚇、重擊,甚至針刺,但都不能使年輕人做出任何反應,除了還睜著的雙眼,年輕人和沙漠裏的仙人掌沒有任何區別。
“不用試了。”教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沉默著的‘仙人掌’:“回去把他交給實驗室,讓李教授對他做全身檢查,可能和咱們的計劃沒有衝突,但也要謹慎行事,不然泄漏國家機密罪我們誰也承擔不起。”
吉普車的前麵出現了一片不大的綠洲,布滿星星點點綠意的沙層上,一個持槍男子忽然從吉普前麵幾十米得地上突兀的冒了出來,男子身穿土黃色的迷彩衣,伸手示意吉普車停下,孫教授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的證件,遞給男子,男子打開檢查了一下,點頭示意吉普車繼續前行。
穿過一叢低矮的灌木和一排瘦弱的白楊,前麵一排平房在綠洲中現了出來,平房全是用混凝土澆灌而成,牆上印刷著‘立身科技,揚我國威’八個大字。任誰也想不到華國的導彈實驗基地就是建立在這一片小小的綠洲中間。人們在上京的華安大街大閱兵上看到的所有成型導彈,試射均來自這一片小小的綠洲實驗基地。
春季,沙漠的夜色來的突然,明亮的燈光下,孫教授正在伏案計算,助手小張快步走了進來,將一張鑒定報告交給孫教授,教授接過,隨著目光向下延伸,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鑒定報告隻有短短的幾行字:
一,對強音、強光、刺激性氣味無反應。
二,對疼痛、麻痹、電擊有微弱反應
三,末梢神經受損、皮膚肌肉組織受損、各內髒有器質性損傷、腦部受到不明原因震擊。無外傷。
四,骨齡十七零四個月歲,體重65公斤,身高一米七六。
“怎麼辦?教授。”小張站在教授身前問道。
教授沉吟良久:“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既然發現了此人,就不能放手不管,你去遼寧小連跑一趟,把他安排進小連福利院,那兒的林院長是我以前的同事,就說是我安排的,另外,和我愛人說一下,就說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他。”
“那他的身份呢?”
“你讓國安部跟地方上打個招呼,給他做一個身份,年齡十七歲,就叫做迷路好了。唉,迷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