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再胡思亂想,全神貫注地投入到煉丹之中。
白峰熱得汗濕重襟,想要出來吹吹涼,卻不放心讓那人獨自煉丹,生怕那人偷工減料,壞了自己的大事,也就忍著,隻是在接近門的地方監督著。
山中無日月,轉眼已是三日過去,山外夕陽映天紅,洞內夜珠照府明,三天時間,高溫持續著,白峰沒出來,若飛沒敢進去,都耐心等待著丹成那一刻。
“哞!”一聲高亢激昂的吼聲從裏麵出來,三足鼎劇烈震動,像是喝醉了酒的人,酒精在體內翻江倒海,那人單手壓住鼎蓋,喝道:“定!”頓時一陣氣浪翻滾,丹鼎不再搖動,一股濃鬱的藥香漫溢而出。
“哈哈哈!”白峰笑得眉須俱顫,龍吟如牛吼,藥香撲鼻,此必是化龍丹練成了。
“小夥…子,丹已…練成,該…動…手了。”那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在若飛耳邊傳響,話語比之前更為虛弱無力,似乎此次煉丹已奪走了他最後的生命力即將命喪黃泉了。
果然,“轟”的一聲響從裏麵傳來,那人重重摔倒在地,氣若遊絲。
“我本就沒想放了你,現在你都要死了,我也無須自己動手了!哈哈”白峰笑吟吟道。
若飛聞言一陣怒火中燒,君子言必行,行必果,你這出爾反爾的小人!
若飛站起身來,怒發衝冠,步步無聲地走了進去,“我助你…你一臂之力!”那人連意念傳音都施展不出了,隻能以口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白峰莫名奇妙,踢了那人兩腳,見他沒反應,認為他是在說胡話,也就不再理會他,徑自走到了丹鼎前,用力拉起鼎蓋。
正是這拉鼎蓋的瞬間,那人仿佛回光普照般吼道:“動手!”身體似乎也沒有了那種虛弱無力的感覺,猛地站起身來,右手掙起鐵索,鐵索在半空中蕩成弧形,恰好將白峰的脖子給套住。那人用力一拉,將白峰拉到自己身前,以身體死抵住白峰的掙紮。
這時白峰被拉得背對那人,卻正麵看到了若飛怒目圓睜著走進來,心中一驚,滿臉漲紅著,更加拚命掙脫開來,一手拉住鐵索,一手拚命肘擊著那人。
“去死吧,狗東西。”若飛吼道,以手握拳,左拳打在白峰腹部,右拳又是又是一個上勾拳,再一個肘擊直接打向白峰太陽穴。
“砰!”白峰頓時頭腦模糊了起來,同為先天高手,白峰名不副實,身體孱弱,意誌不堅定,不過是受了若飛幾拳,就昏迷不醒,軟趴趴地貼在那人身上。
“啊!”那人卻是歇斯底裏地吼道,使出全身最後的精力,用力扯住鐵索再繞了個圈將白峰套住,就是一扯,白峰頭顱拋天而飛,一股鮮血噴天而起。
“啊!哈哈哈!”那人狂笑道,像是修羅,笑容染血,笑聲攝人心魄,“主人,我終於替你報仇了!害你走火入魔的奸賊已經死了!哈哈哈!”笑之中,那是多少年的無奈和心酸啊!
“砰!”那人笑聲戛然而止,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外麵,充滿了不甘,手指在地上不斷地向在伸去,像是要抓住什麼,最終無奈地垂落了下去,瞳孔中也終究蒙上了一層死寂的灰色。
“小朋友,能幫我把我和主人合葬在一起麼?我主人他就在另一個石門內!作為回報,這化龍丹和主人石門內的所有靈石靈玉都可以給你。就乞求你能幫我這最…後…一…個…忙…了!”
若飛心中響起那人的充滿悲戚的話,心頭湧起一股酸意,雙膝著地,痛哭道:“我答應你!縱使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一路走好!”
片刻之後,若飛以手拭淚,站了起來,睜著通紅的眼睛,將無頭白峰搬開,這時也看清了那人的麵目。
隻見那人被八條烏黑鐵索鎖住,麵容枯槁,身著一件破破爛爛地錦袍,臉色蒼白卻染血,頭發如雪卻雜亂,骨瘦如柴,傷痕累累,一眼可看出他已然是一個耄耋老人了,睜著的雙眼眼角有渾濁的淚水,瞳孔中可清晰感受到的是他的不甘和遺憾及痛苦。
若飛看得是咬碎鋼牙,怒發衝冠,握緊了拳頭,轉頭盯向地上滾動的白峰的頭顱,怒罵道:“混賬東西,人渣!”
終究,若飛還是控製住了自己想要將白峰當場分屍的衝動,“沒必要跟死去的人渣置氣!”若飛不斷告誡著自己。
一陣清風拂過,若飛撒落下手中最後一把黃土,熱淚和土,堆起了一個土墓,將那人和他口中的主人——一具骷髏一同安葬在裏麵。
若飛想要立個墓碑,卻發現不知曉兩人姓名,坐在墳頭苦想,心道不能立無字碑,也不能敷衍了事,這人如此忠誠其主,五十多年不曾改變,何不起個“赤空”之名呢?一片赤膽忠心,亙絕萬古長空!
最終,一塊立著“赤空之墓”的墓碑立了起來,若飛於墳頭坐到日落西山,才想起了化龍丹。
“該去服用那化龍丹了!”若飛拍打掉身上的灰塵,殘留著淚痕,向山洞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