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18武漢空戰以後，董明德在外人目視中，那毫無異常的內心深處。
其實一直都掩藏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在當日的空戰之中，他率領1中隊的10架E-16戰機，在南岸嘴一帶發現岱家山上空的空戰之後。
為了取得高空俯衝打擊優勢，董明德用機載無線命令1中隊的所有戰機，不是立即趕去救援。
而是選擇繼續攀升到5000米的高空層。
就是因為這個決定。
在機群攀升到足夠高度，以及其後在雲層上確認攻擊位置，這短暫的時間裏。
大隊長李桂丹，中隊的巴正清，王怡，李朋翔。
陣亡！
武亭純跳傘。
張光明重傷。
中隊長劉誌漢戰機被擊落跳傘，被日機逮著掃射。
幸虧鄭少愚的拚死救援，劉誌漢在降落傘上麵裝死，才逃過一劫。
事後，雖然沒有人當麵他，責怪他。
雖然董明德也一直認為，那是當時最正確的選擇。
雖然他也可以告訴自己，之所以中隊到達武漢就立即參與空戰，而不是像1中隊那樣選擇攀爬。
是因為他們都是雙翼戰機。
然而，在他的內心深處，卻一直都處於無比的煎熬之中。
每每夜深人靜，當董明德輾轉反側的難以入睡。
腦海裏總是浮現起李桂丹，呂基淳——
這些戰友的音容笑貌。
這個年僅8歲的遼寧青年，就總是不能自抑的淚流滿麵。
所以在隊員們抱怨蘇方的無線電接收太劣質，沒有什麼作用。
抱怨現在新到的機型都去掉了無線接收，1中隊也沒有必要安著這個大笨盒子的時候。
在連續幾架戰機無線電突然損壞，隊員們紛紛拆除無線接收的時候。
董明德都選擇了沉默。
他知道，這是隊友對他在·18空戰時的選擇，做出的無聲抗議。
所以在今，當再一次站在這個十字路口。
重新麵對著那種類似的選擇的時候。
董明德選擇了不再攀升。
而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駕馭著鋼鐵木頭的戰機，和日寇進行血與火的正麵碰撞。
為中隊爭取時機。
“杜劍南是個人才，真不錯！”
董明德回頭望了一眼，發現杜劍南和他的僚機陳盛馨，在攀升到了1500米空層以後，並沒有飛來投入戰鬥。
而是做出了他在武漢空戰中的那種選擇。
董明德不禁高興的大聲讚揚。
17對16。
4大隊又占著主場優勢，完全不怕油耗。
在開局上屬於略微占優。
然而，假如想以更的代價，‘吃掉’日軍的這16架戰機。
就必須有一組‘尖刀’，不斷刺進拔出的凶狠打擊。
來‘捅破’戰局的平衡。
“下麵，就該我們了！”
董明德目光堅毅的望著不斷加速而來的日軍機群，冷酷如冰的臉孔上麵。
炸出一抹森然的微笑。
他的家鄉遼寧海城，在七年之前就被日寇占領。
今日之戰，有國仇。
更有家恨！
“噠噠噠——”
在他的視界裏麵，右前翼許玉書編隊的架戰機，陡然開火。
射向敵機。
“這個韓參！”
看到日機三個分隊的9架戰機，從西，北，南三麵。
合擊柳哲生機。
董明德不禁怒罵了一句。
然後他不再分心旁顧，冷望著迎麵撲來的7架日機。
手裏緊緊的握住操縱杆，率領著1中隊的其餘7機，不斷的微調著戰機角度。
準確的把對麵不斷拉近著的日機，套進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