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伏喜兒頂著一口露風的牙門給每間屋子都貼完春聯後,直接笑成彌勒佛。家裏的春聯都是伏仲城寫的,甭看他年紀小,可寫出來的字在伏喜兒看來,就跟現代字貼上麵的字一樣好看,完全可以在街頭販賣了。
如果伏仲城以後中不了舉,在街頭幫人寫書也餓不死……啊,呸呸呸,她這什麼烏鴉嘴,誰說伏仲城中不了舉的她跟誰急!她這小堂哥未來一定是狀元!爺爺奶奶可是天天念叨著要當狀元的爺爺奶奶!伏喜兒敢肯定,要是她敢把剛才的想法說出來,等待她的必是口水輪流轟炸。
伏喜兒看一眼伏仲城寫的字,又想一下自個寫的字,略憂傷,兩者比起來簡直就是好吃的饅頭和臭哄哄的豬糞,她這坨豬糞還是經曆了三世,三世飄“香”。
伏喜兒就弄不明白了,明明她用圓珠筆寫字就是一朵喇叭花,為啥一用毛筆就成了狗尾巴草?寫毛筆字的那個她確定不是被學渣附身了?伏喜兒不止一次這麼懷疑。
當然,作為家裏的少數“文化”人之一,伏喜兒也寫了幾副春聯,隻不過在給伏母看了之後便安慰地揉了揉腦袋,然後拿去貼在豬圈和羊圈外麵,說是可以用來鎮宅辟邪。
——可想而之,伏喜兒的毛筆字到底鬼畫符到了什麼地步。
鬼畫符就鬼畫符吧,伏喜兒想得很開,反正她又不是那種拎不清自個身上到底有幾兩重的人。當不了才女,她就當材女,反正讀音一樣,不考試不論理誰分得清?而且,人才還不都是和廢材一樣得吃喝拉撒?人生短短幾十年,何苦糾結太多。
更何況,今年他們家大豐收,不算地裏的收入,光算前段時間賣羊和賣醬菜的錢,連本帶利足足賺了近一千三百兩!還有,算到賣醬菜的錢,伏父總有種那錢就跟天上掉下來白撿似的心虛感——十文錢的成本就能賣它個十兩八兩,巨大的利潤實在令他這個老實巴交的農伯委實愧疚了一把。
但,伏喜兒卻是嗤之以鼻——羊毛出在羊身上,薛恭那家夥看起來精明著呢,怎麼可能會幹虧本的事?如果他們家賺十倍,薛恭說不定賺百倍!民以食為天,飲食界的暴利豈是自家老爹能理解得透的?尤其薛恭走的還是高端市場,不差有錢的老饕。
不管薛恭是賺了幾座金山還是銀山,伏喜兒都表示嫉妒不起來——距離遠得隻能仰望了,還嫉妒個毛線!
更何況,他們家的資產雖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餘,村裏如果來個資產拚比,他們這一家,說不定已經是村裏的首富!都是首富了,什麼溫潤如玉高大帥氣的美男子還差得遠嗎?啊哈哈哈哈……
“姐姐,花,花花。”正犯花癡呢,伏仲川就突然邁著小短腿跑過來,小臉蛋紅撲撲的。
伏喜兒定睛一看,嘴角立刻不可抑製地抽了抽,尼碼,這窗花不是……
“仲川,這花誰幫你剪的啊?”伏喜兒伸出兩隻手指拎過伏仲川遞過來的紅色三層金字塔,咽了咽口水,媽蛋,這不是她在伏仲城的草紙上隨意畫的可愛翔兄嗎?到底是誰剽竊了她的“創意?”還能不能愉快的畫畫了?!她該慶幸是用紅紙而不是黃紙剪的嗎?
“樂兒姐姐。”伏仲川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無辜極了。
伏喜兒無奈撫額,歎息,頓時發現一個女人太心靈手巧了也不是件好事!常人都說三年一個代溝,六年一條河,看來她和伏樂兒之間的溝溝河河已經數不清了。
另一邊,正在屋子裏剪著窗花的伏樂兒猛地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然後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嘟嚷道,“就坐坑上暖和著哩,咋會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