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長出一口氣,回複了平靜的模樣淡然笑著說道:“我說某人怎麼剛才閉著眼睛坐了半天,原來是在做這種準備,不過解文可不是靠取巧功夫的。”
說完這話,他便繼續衝擊起第七頁來,這一次,卻是鼓足了十二分的力氣。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依舊不會認為孔遙能夠以先天的修為追上他,隻是贏得太少,他也認為這是對他的一種羞辱。
盡管這解文的本質是一個考驗一個修士的悟性資質,然而他兩之間的修為差距實在太大,大到可以抵消許多了天生資質。
於是陳晨將這一念頭拋諸腦後,開始認真解文。
但他卻沒有想過,自己會冒出這一想法,豈不就是說明了潛意識中,他已然冒出了孔遙可能會追上甚至超過他的想法。
陳晨此言一出,許多修士下意識地哦了一聲,雖然他們隱約也能感受到這番話中有些不對的地方,但這種乍看沒有什麼問題的解釋還是如同救命稻草一樣,被他們給抓住了。
謝如沁卻不屬於這一類自欺欺人之輩。她自己就是剛剛參加過學堂大考。
她很清楚,孔遙能過做到一目百行,實在是百年乃至千年難見。
畢竟至今為止,第一次解文就能做到一目百行之輩加上他隻有兩人,一個就是當代大儒。
可那位大儒第一次解文的修為,卻是足足達到了元嬰期。
可這孔遙,隻是個先天的修士?
而當年那個硬是將天文之卷看成無字天書的傳奇修士也是在渡劫期開始那次傳奇的解文的。
然後謝如沁腦子突然嗡的一聲,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似乎毫無聯係的事情,但放在現在,卻如同絲線般將所有事情隱隱穿在了一起。
於是她微微垂下頭,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眼睛。
她想起來了,那天第一次看到孔遙的時候,他坐在車上。
而那時候在自己看來,他毫無修為,不過隻是個凡人罷了,可這才過了三天時間。
他成了一個先天修士?
這種事情放在一個世家子弟的身上,大概會覺得是他修行迅速。
可孔遙的身份本就是個鬼差啊。
哪有凡人實力的鬼差?
肉體凡胎是穿不過鬼門的,這就是一個常識,現在謝如沁想起來了。
所以隻有一種解釋了,他就是那個冥府來者,這麼一想,這般參悟速度就可以解釋了。
不過這場宴會中他明顯受到了許多的羞辱。
雖然不是謝家刻意為之,但總歸是有一絲絲的關聯。
所以謝如沁選擇了低調,她不想再得罪這樣一個人了。
C市的勢力之爭離她還很遠,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將孔遙賣給那群老家夥。
倒不是讓他在這裏多攪攪風雨。
而自己也該在宴會之後,入學之前,找個機會和他釋放下善意。以免他始終記掛著謝家的一絲絲關聯。
而那幽暗小房間中的旗袍婦女此時也皺起了眉頭,孔遙的舉動實在驚人,可她所感知到的神念波動,就確實隻是先天水準啊。
難道孔遙這小子雖然是個棋子,卻也是個天資卓絕的棋子?
孔遙倒是絲毫沒有被他們影響到,隻是繼續看著第三頁的天書,卻也不用神念解文,而是在欣賞一般地打量著這些變化的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