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麵對傷害,與其選擇牢記,不如選擇跨越。
朋友三歲的兒子患有先天性心髒病,最近動過一次手術,在胸前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她告訴我,有一天孩子換衣服時,從鏡中看見疤痕,竟駭然而哭。
“我身上的傷口這麼長,我永遠也不會好了!”孩子這麼說。朋友心酸之餘,解開自己的褲子,露出當年剖腹生產留下的刀口給孩子看。
“你看,媽媽身上也有一道這麼長的傷口。因為以前你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生病了,沒有力氣出來,幸好醫生把媽媽的肚子切開,把你救出來,不然你就會死在媽媽的肚子裏麵。媽媽一輩子都要感謝這道傷口呢!同樣的,你也要謝謝你的傷口,不然你的小心髒會壞掉,你就見不到媽媽了。”
感謝傷口!這四個字如鍾鼓聲直撞心中,我不由得低下頭,檢視自己的傷口。它不在身上,而在心中。
那時,我的工作屢遭挫折,加上在外獨居,生活寂寞無依。但生性自傲的我不願示弱,便企圖用光鮮的外表、強悍的言語來抵禦。隱忍內傷的結果,終至潰爛、化膿,直至發覺自己已經開始依賴於用酒精來逃避現實,不敢麵對跌到穀底的窘況。最後為了不致一敗塗地,才決定結束這頹廢的生活,辭職搬回父母家。
如今,這傷勢雖然沒有再度惡化,但失敗的經驗卻像一道醜陋的疤痕,刻畫在胸口。認輸、撤退的感覺日複一日地強烈,自責最後演化成自卑,使我徹底懷疑自己的能力。好長一段時日,我蟄居家中,對未來裹足不前,遲遲不敢起步再出發。
然而今天,朋友讓我懂得從另一個方麵來看待這道傷口:慶幸自己還有勇氣承認失敗,重新來過,並且把它當成時時警惕自己,匡正以往浮誇、矯飾作風的記號。
感謝傷口,更感謝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