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走的路算什麼!
就算風雨多,讓我陪你渡過,
可誰不想擁有溫馨的生活?
但是人生從來總有起起落落,
心中有苦從不說。
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樂的;
為你付出的再多,我也值得。
與你是同路的,我就是幸運的;
……
不願看你臉上有淚水劃落,
擁有愛的人就不會寂寞。
不論生在哪一個偏僻的角落,
讓已疲憊的心,在此停泊。
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樂的
……”
同宿舍的八個人就這麼輕輕哼唱著,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這一群沒心沒肺的半大男人,一夜唏噓著,淚眼婆娑……
大家心懷悲壯而又忐忑不安的等待著第二天被大蓋帽傳喚,結束扯淡的大學生活,去監獄裏吃牢飯。奇怪的是第二天大家居然都安然無恙。一個星期過去了,還是風平浪靜。
原來,挨了一頓胖揍,桑塔納也被砸了的劉永發並沒有報案。大概是神仙姐姐的死,讓他忽然良心發現了吧?
我們漸漸明白,是神仙姐姐用她美麗的生命,給了我們最後的守護!
再後來劉永發像換了一個人,從校外的旅館裏搬回來,從此虛心向學。還出資成立了一個文學社,自任社長。每一期社刊上必定在扉頁上能夠看到他的詩作,什麼“若非還有夢,彤雲何以染紅?……”什麼“一棵綠色的小草,打了一個綠色的噴嚏;粉紅色的花瓣,盛滿了粉紅色的回憶……”等等等等。我等才疏學淺,竟然難以領悟其中含義;越是讀不懂,越覺得高端大氣上檔次。
當時的詩壇正流行朦朧體,越是大家都讀不懂的,越是好詩!
於是,“校園詩人劉永發”的美名不脛而走,成為師大的一張名片。劉永發也與民國時期寫過“遠看泰山黑乎乎,上邊細來下邊粗。有朝一日翻過來,下邊細來上邊粗。”的韓複榘韓主席並稱為古風體和朦朧體的兩大高峰,令我們這些無知學弟學妹們高山仰止。
一幫無知學妹更是如醉如狂,劉永發每天收到的求愛信就有十幾斤。怎奈劉大才子已經脫胎換骨,今已非昨,當眾焚燒了一大堆情書,發誓了斷兒女之情,醉心學問。一群癡情女子傷心不已,掉了無數扯淡的眼淚,發誓為劉大才子獨守終生。
同宿舍的難兄難弟聞之,憤恨不已。如此下去,還有我們這些苦逼屌絲們的活路嗎?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幾位兄弟奮起餘勇,展開瘋狂攻勢,倒也攻城略地、頗有斬獲。把幾個癡情妹妹從對劉大才子的無邊相思苦海裏拉到自己的懷抱裏。
所謂的誓言和承諾,就像某種酸奶,保質期的標注和實質是有著巨大的差距的。
劉永發大四沒有上完,就被他土豪老子送到美國“克萊登大學”攻讀漢語言文學博士,和《圍城》裏的方鴻漸做了隔年的校友。
劉永發離開了,卻在師大留下了永久流傳的不老傳奇。而神仙姐姐已經好少人再提起了,卻漸漸被人們忘卻了。
有時候神仙姐姐悄入我夢,一覺醒來,尚且淚眼朦朧。我總會愣那麼幾秒,然後開始懷疑,神仙姐姐真的在這個時空裏存在過嗎?她是不是隻是一個淒美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