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肚子,能吃多少?你一個身子,能穿多少?你一個人能睡幾張床?……”
沈曉梅愣住了,下意識的喃喃著:“是啊,就是可勁花,我這一輩子也花不完啊……對了,我們再買一座大別墅……也不行,你是當官的,買豪宅是作死啊……我們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呢?……可是我還是喜歡錢,不喜歡錢還能喜歡什麼呢……”
看著沈曉梅癡癡的樣子,我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沈曉梅愣愣的看著我:“你笑什麼?”
“哈哈哈……沈曉梅,你知道這世上有一個詞叫‘欲壑難填’麼?說的就是你啊,哈哈哈……”
“呸!”沈曉梅圓睜杏眼,瞪著我道,“什麼是欲壑難填?我要把錢留給兒子,我們小時候窮,不能讓兒子接著受窮!”
“你兒子在哪裏?”我問她。
沈曉梅愣住了:“對啊,我還沒有兒子呢?……都怪你,都怪你……”沈曉梅的小拳頭雨點一般落在我的身上。
我笑了,道:“是你不要的,怎麼反而怪我呢?”
“就怪你,就怪你!誰讓你不愛我呢?……對了,我們趕緊造個兒子吧!要不,真像趙本山說的,‘人死了,錢沒花了’,豈不是冤枉死了?”
“你不是說等感受到我的愛了,才給我生兒子嗎?現在你感受到我對你的愛了?”
“感受個屁!你的愛早就死了。錢比愛重要。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時不我待,我們趕快造兒子吧,這麼多錢,若是不傳下去,多虧的慌!”
沈曉梅急急慌慌、七手八腳的收拾了床上一堆亂麻般的賬本卡片,脫了衣服鑽進被窩。
看著沈曉梅的樣子,我一陣好笑,又莫名其妙的升騰起陣陣悲涼。
“你笑什麼?還不快來上工造兒子!還要等本夫人動用家法麼?”沈曉梅乜斜著眼嗔怒道。
藝術和功利從來就是一對矛盾。有了“造人”這一功利目的,“人間樂事”也成了枯燥乏味的應付差事。沈曉梅在下麵指揮著我的勞作,一會兒說深了,要淺一點;一會兒又說太淺了,要深一點,囉囉嗦嗦,沒完沒了。我一陣反感,一敗塗地。
我頹喪的滑下沈曉梅的身子,仰望著天花板,一陣空虛。而沈曉梅卻興致勃勃的向我描述著兒子的未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折起身來問沈曉梅:“你吃了那麼久的‘後悔藥’,還行嗎?”
沈曉梅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空蕩蕩的眼睛,嘴裏喃喃著:“我不會那麼倒黴吧?……老天爺不會懲罰我吧……”
第二天吃完早飯,沈曉梅交給我張名單,道:“五萬一下的,我給各部門打個招呼就行,這上麵都是五萬以上的,你要親自接見。收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做官可要憑良心啊!”
我接過來一看,紙上有十幾個名字,名字後麵標注著一竄數字,應該是禮金的數目。看到一個名字,我眼前一亮,一陣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