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厭惡地一皺眉,伸手攙扶著道:“表弟節哀。我們兩個今天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表弟這才哭哭啼啼地站起身。
老人家的死多多少少與我和大頭有一點牽連,前些天還是談笑風生的一個樂觀老頭,一轉眼成了一把燒焦了的骨頭,我和大頭都有一點悲涼之感。死者為大,我和大頭都恭恭敬敬地在靈前磕了頭,然後表弟夫婦領我倆到另一個院子。
大頭把提包打開,一捆捆嶄新的百元大鈔整整齊齊的堆滿了提包。
夫婦倆看了,兩眼發直,轉悲為喜。表弟臉上的笑容持續了片刻,大約意識到了此時這麼喜形於色不大合乎時宜,勉強收斂了笑容,裝出一臉悲戚,糾結著哭訴道:“表哥,沙大哥,再多的錢我爹也過不過來了,這些錢,就作為懸賞,早日抓到放火凶手,替我爹報了仇,我這做兒子的才能心安呀。”
媳婦瞪了丈夫一眼,道:“你爹一把老骨頭了,什麼活也幹不了,一分錢也掙不來,要不是這一場大火,不知道還要吃多少年閑飯呢?這下好了,換了這麼多錢,還省了火葬場的錢,這麼好的事,還報什麼仇?要報也是報恩才是。”媳婦說著,把裝錢的提包收了起來。
表弟大概是“妻管嚴”發作,不敢再吱一聲。
表弟送我和大頭出門,連連哀歎著:“女人家頭發長,眼皮淺,讓兩位哥哥見笑,見笑了……”
我拍拍表弟的肩膀道:“弟妹隻是把你的心裏話說出來吧了。”
表弟漲紅著臉,訕訕的道:“這怎麼說,這怎麼說……”
安撫了西關民眾,豬頭派我和大頭大頭為“督察專員”,進駐沙城市公安局,督促偵破“西關特大縱火案”。
“以賊捉賊”,自然是一捉一個準。李二蛋迅速被捉拿歸案,由我和大頭親自審訊。
審訊室裏,其他工作人員都被支開,隻剩下李二蛋戴著手銬,不服不忿的瞪著我和大頭。
“大頭,姓沙的,這件事你倆可是主謀,你倆要真是拿我頂缸,弄個魚死網破,可別怪我李二蛋不夠朋友!”李二蛋威脅道。
大頭給李二蛋打開手銬,拉到椅子裏坐下,笑顏如花道:“二蛋兄弟,你和我是多年的生死兄弟,我和沙子豈是那種不仁不義之人?不過,你想過沒有,我倆與西關城中村的村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給你出這個缺德主意?”
李二蛋一愣,問:“為什麼?”
我淡淡一笑道:“要說這幕後主使,我和大頭都不過是小嘍囉,遠遠不夠格啊。不但我倆是小嘍囉,就連朱市長和郎書記也隻是小嘍囉,你明白這裏麵的水有多深了嗎?”
“啊?這,這……”李二蛋驚得合不攏嘴了。
“二蛋兄弟若是老老實實配合,自然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保你不死;若是兄弟不長眼,亂咬一氣,我敢保證你會死得很快,我倆也救不了你啊。”
李二蛋渾身哆嗦,連連道:“配、配合,配合。我還有那麼多錢沒花完,還有那麼多女人等著我呢,我不能死,不能死……兩位大哥直說吧,怎麼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