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吧。”我說。
虹姐笑了,道:“你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新的一天開始了,我們就此相忘江湖。”虹姐說完,扭著她的風塵舞步、搖曳著身姿,走了。
一個上午,我無所事事,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蕩。前麵兩三個女孩有說有笑的走著,跳動的青春讓人豔羨。我仿佛又看見了當年的柳雪、當年的小蝶、當年的蘇紫……
我在她們身旁停下車,搖下車窗:“喂,美女們,喜歡錢嗎?”
“嗬嗬,錢嘛,誰不喜歡!”女孩們爽朗的笑道。
我從皮箱裏取出一摞鈔票,在她們眼前晃了晃,道:“你們誰對我說一句‘我愛你’,這錢就是她的了。”
“呸,神經病!”
“呸,瘋子!”
“呸,花癡!”
“嘻嘻嘻……”
“哈哈哈……”
女孩們留下一堆唾罵和譏笑,扭著青春的腰肢,不屑的走了。
我又驅車前往“水上天堂”,徑直進了桑拿部。
桑拿部裏值班的媽咪睡眼惺忪的瞟我一眼,懶洋洋地道:“老板好早啊,姑娘們都還沒有起床呢。”
“那就不麻煩姑娘們了,就你吧。”我說。
“我?哈哈哈,我都成老太婆了,你還要我?”
其實她一點都不老,頂多三十五六歲。
“我也是一個老男人了,正好相配。”
“嗬嗬嗬,我有幾年沒接過客人了,我們“水上天堂”也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既然你看上了我這個老女人,那就跟我來吧?”
“就在這裏吧。”
“就在這裏?我沒聽錯吧?”
“對,就在這裏!”我又道。
“哈哈哈!老板好潮啊,比我們還開放!有種你就脫衣服吧,老娘今天也玩一個新鮮的。”
“不脫衣服。”
“不脫衣服?不脫衣服怎麼辦事?”
我從懷裏掏出一萬塊錢,拍在桌子上:“你對我說一句‘我愛你’,這錢就是你的了。”
“老板,你懂不懂規矩?”
“什麼規矩?”
“我們堂子裏的女人,賣藝賣身不賣心。我們雖然下賤,但有兩樣東西是多少錢也不賣的:一個是感情,一個是吻。我們一身肮髒,總得留兩處幹淨的地方,下輩子才好投胎重新做人吧?”
媽咪把錢又摔回我的懷裏,重新懶洋洋地躺回沙發裏:“別拿老娘窮開心了,老娘的美夢剛做了一半,讓老娘再睡一個回籠覺,看能不能續上。”
媽咪閉上眼睛不再搭理我了。
從“水上天堂”出來,我開車來到神垕街。白天的神垕街冷冷清清,洗腳屋、按摩店、發廊都店門緊閉,夜晚花枝招展的站街女也見了蹤影。她們是夜裏的生物,白天正是她們晝眠的時候。
我開著車在不長的街道上來來回回好幾趟,也不見一個人影。
就在我要失望離去的時候,一家發廊的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趿拉著拖鞋、披散著亂糟糟的頭發,提著幾個亂七八糟的垃圾袋,過馬路來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