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滿意地點點頭,扭頭看著大頭道:“大頭啊,你枉生了這麼大的腦袋,咋就不動腦筋呢?就知道打架動粗。在文化單位混了十幾年了,還是流氓山大王思維,怎麼成就大事、你這個老二還是別當了,讓給沙子吧。找錢的事業交給沙子主辦,你從旁協助配合吧。”
“大哥,不是,……不是……”大頭急得滿頭大汗。
豬頭瞪他一眼,慍怒道:“不是什麼?沙子的主意你想得出來嗎?要是按你的餿主意,也許錢沒有弄到,我們三個就在監獄裏呆著了!”
大頭頓時泄了氣,心有不甘的嘟囔道:“我這個‘二哥’還沒有當夠兩天呢……找他們的錯,什麼錯?吃喝嫖賭麼……”
大頭的樣子讓我好笑:“切,吃喝嫖賭算是錯嗎?人家不惜血本,花錢買官,不就是為了這個嗎?不吃喝嫖賭豈不是不務正業?要查就查他們的經濟賬。查一個一個準,查十個十個準!”
豬頭聽了,一拍桌子道:“好!就這麼辦。下一周開始,在全市教育係統來一次財務大督查。我們沙城教育界也該殺殺蟲了。”
從豬頭辦公室裏出來,大頭就開始抱怨:“沙子,你可夠陰的!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有這麼好的主意不先和我說,害得我在大哥麵前丟醜。”
我瞥了大頭一眼,冷笑道:“前些天在貴妃酒家你衝我下死手的時候,你告訴了我什麼叫兄弟、什麼是交情——我這都是跟你學的啊。不過,我還學藝不精,以後你還要多指教啊。另外,還得糾正你一個錯誤:大哥已經把你老二的身份給撤了,以後你要叫我二哥了。”
大頭連漲得通紅,尷尬地訕笑道:“你沙子就是記仇。你稱呼大哥豬頭,對大哥不敬,看在你我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就不向大哥報告了。我這個人就是心善,誰讓我們是多年的好哥們呢?”大頭說著,摟住我的肩,親熱的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我一陣惡心。
第二天,豬頭親自來財務股宣布全市教育係統“財務專項治理小組”成立,任命我和大頭分任正副組長,挑選精幹財會人員,擇日開展工作。
所謂精幹人員,其核心在於“精”,而不在於“幹”。這些人都是人精,貫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能夠充分領會領導的意圖。
豬頭在動員會上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同誌們,梁啟超先生說,‘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我們教育係統守衛者國家民族的未來黨和國家對我們教育係統寄予殷切厚望,教育經費連年增加。可是我們有些學校連年來學校麵貌卻絲毫不見改善。讓他增添教學設備,要撥款;改善基礎設施要撥款;甚至更換一張課桌也要撥款!這些年撥付的經費都那裏去了?你們一定要給我查一個水落石出、明明白白,一厘一毫的違規資金都要給我摳出來,還我們沙城教育界一個朗朗青天,給廣大師生一個交代,給全市人民一個交代!”豬頭講完話,再也不看眾人一眼,抬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