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紅顯然已經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隻是不確切危險來臨的方向。這個可憐的女人讓我無比憐惜,而我卻沒有勇氣去拯救她。
“不會的,你還這麼年輕。”我言不由衷地安慰她,心虛的沒有一絲重量。
王小紅慘然一笑道:“死有那麼可怕嗎?生命隻是一段短暫的旅程,死亡才是我們必然的歸宿!隻是我還有一點不甘心,沒有痛痛快快地愛一場、恨一場。”
回到廟裏,王小紅點燃蠟燭,變戲法似的從神像後麵抱出一套鋪蓋,輕輕地在神像前鋪開。
“過去這裏香客很多,很熱鬧;現在村子裏的人都去追逐城市裏的燈紅酒綠了,這尊菩薩也就成為我一個人的守護神了。”王小紅輕輕道。
“就這一套鋪蓋嗎?”我遲疑的問她。盡管我和她已經有過一次肌膚之親,但在這裏,我還沒有冒瀆神靈的勇氣。
王小紅連微微一紅,道:“心中有佛,便是佛身;心中有鬼,便是鬼魂。形式有那麼重要嗎?”
王小紅和衣躺下,讓出半邊。我遲疑了一會兒,也在她身邊躺下。身旁的她體香馥鬱、吐氣如蘭,我的心頭竟然如陽春白雪一般純淨聖潔。
“剛才你在菩薩麵前許的什麼願?”我問她。
“我告訴菩薩娘娘,讓她饒恕我今生的罪過。如果還有來生,讓我們在變壞之前相遇,我陪著你真真切切地活一回。”王小紅說著,輕輕握住我的手,我側臉看她,一顆淚珠正從她的眼角滑落,在燭光中閃爍著珍珠般璀璨的光芒。
我的心猛地一疼,眼前也模糊了……
遠處傳來淒厲的狼嚎聲。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王小紅輕輕地抱了我一下,平靜的說:“沒什麼可怕的,狼永遠也沒有人可怕!”我滿臉羞慚,在這個弱女子麵前,我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不是狼蟲虎豹,不是風雨雷電;最可怕的是人:隻有人才真正懂得怎樣去毀滅人!
我睜開眼睛,王小紅已經早起,佇立在窗前。初升的太陽給她鍍上一層金光,飄逸的長發、玲瓏的軀體,美的莊嚴,美得聖潔。
見我醒來,王小紅衝我羞澀一笑,柔聲道:“果然沒有看錯你。”
王小紅把鋪蓋卷起來,又放回神像後麵,拉我又在神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頭,一起迎著朝霞下山去。走了幾步,她又回頭望著菩薩廟出了一會兒神,嘴裏喃喃自語這,不知說些什麼,忽然猛地一回頭,腳步堅定地向山下走去。
走了不太遠,王小紅拐進了路邊的一片樹林。我還以為她要辦一些女人的私事,她卻招手讓我跟過去。
“去林子裏幹嘛?”我心裏撲撲直跳,遲疑著。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臉一紅,白了我一眼,道:“想什麼呢你!林子裏有我們的早餐。”
我的臉也紅了。跟著她進了林子。
樹林裏荊棘叢生,根本沒有路。王小紅總能找到縫隙,靈巧的鑽過去;而我卻跌跌撞撞,衣服也被劃破了幾道口子。王小紅回頭看著我的窘態,狡黠的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