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哥哥,你站在這兒幹啥呀?”王小紅一句“哥哥”,叫的又甜又麻。
“我,我,我來看看嫂子。”
“是嗎?看我為什麼不到辦公室裏找我?這幾天都在這裏鬼鬼祟祟?”
啊?暴露了,早就暴露了!
“是啊,為什麼呢?這是為什麼呢?”我大腦飛快的運轉,計算速度超過了“紫光一號”,“妹妹你不知道啊,哥哥暗戀你已經好久了。”我把對她的稱呼由“嫂子”換成了“妹妹”。
“暗戀?”王小紅“咯咯咯”地笑了,笑得銀鈴似的,“哥哥你好複古啊,現在哪有什麼暗戀?戀了直接就上了!”
“妹妹你哪裏知道啊,自從我第一次看見你,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你了。多少次夢裏叫你的名字,醒來淚濕枕頭。”謊言開了頭,便隻好繼續下去。
“你?愛我?鬼才信!你從來就不拿正眼瞧我!”
“是,我不敢拿正眼看你,我隻能偷偷地注視你;默默的凝望你。你已經成為我兄弟的女人!‘恨不相逢未嫁時’,這輩子,我與你注定是有緣相遇,無分相守。能這樣默默地守望著你已經是我莫大的幸福了。就像當年金嶽霖幾十年如一日默默地守望著林徽因,哪怕隻看一眼你的背影,也能讓我的心不再寂寞,不再漂泊。你是我的地,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愛,你是我的暖,你就是我的人間四月天啊!”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低沉而傷感,配合著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連我自己都被感動了。
王小紅顯然被我的天才表演給觸動了,愣了一會兒,嘴裏喃喃道:“偎紅倚翠酒正酣,休管他身在何處,今夕何年!
皆是紅塵匆匆客,舉杯添盞須盡歡。
莫道那流水落花,換了人間!
誰在歡笑裏濕了雙眼,曉風殘月酒醒後,誰在輕輕呢喃?
三千夢裏,紅顏如昨,酒到酣時何人勸?
更到深時獨倚危欄!
姹紫嫣紅都開遍,曾記得紅塵相伴,蜜語甜言。
有情終能成親眷,說是情比鐵石堅,哪怕是地老天荒,滄海化桑田!
誰在匆忙中鬆開了手?
茫茫塵煙,再回首你已悄然不見。
滄海依舊人已遠,重逢陌路,誰守誰叛?
似這般,春秋凋盡世間花,愛恨折磨老紅顏。
辜負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聽著聽著,我的心沉下去了。這是我高三那年寫的,發表在學校文學社自辦的油印刊物上,那時,柳雪剛剛出事離開學校。十幾年了,王小紅竟然能一字不差的背下來,讓我無比震驚,也無比激動。
“你怎麼記得我的這首《紅塵》?”我顫聲問。
王小紅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你說的暗戀我或許不那麼真實,可是我卻真正的暗戀過你啊。那時你上高三,我剛進高一。當我在文學社的刊物上讀到你這首詩的時候,我就心動了。‘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