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請我吃飯,而且隻請我一個,讓我有一種大難臨頭的不祥預感。酒酣耳熱,豬頭摟住我的肩,滿口酒氣撲麵而來,讓我一陣惡心。
“沙子,這些年朱哥待你怎樣?”
禍事果然來了。這是一個被先賢排演過無數遍,比女朋友的“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還要坑爹的該死魔咒。後者你答錯了,頂多不過跪鍵盤、跪搓衣板;而這個問題你若是答錯了,你的死期就不遠了。可最大的問題是,這個坑爹的問題根本就沒有正解!若是作否定回答,你肯定要死,而且死的很快;若是做肯定回答,你也活不成,不過可能死得慢一點。
我思想鬥爭了半天,還是決定慢點死:“那還有什麼說的,朱哥待我厚地高天、恩同再造;我對朱哥的欽慕之情如同長江黃河之水,浪濤洶湧、奔流不息……”
豬頭擺擺手,阻止我繼續肉麻下去。豬頭伸了一個懶腰,似乎漫不經心道:“若是朱哥有難事……”
“朱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願意為朱哥赴湯蹈火、兩肋插刀,鞠躬盡瘁、死而後……”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後悔了。在領導麵前表忠心習慣了,嘴就是這麼賤!萬一豬頭讓我殺人呢?
豬頭不動聲色地看著我表演,末了,不鹹不淡的問:“我要是讓你殺人呢?”
我心裏一驚,媽的,真是怕啥來啥!可是轉念又想,這年頭人們都是求官求財,殺人越貨那是憤青二貨才幹的事。像豬頭這樣通吃黑白兩道的職業流氓,對付人的辦法多的是,會幹這樣的傻事嗎?
我心裏有了底,便大言不慚道:“我當多大事呢,不就殺個人嗎?我連雞都敢殺。朱哥不會真的要……”
豬頭白了一眼,道:“沒有假的。”
豬頭的語氣冷如絕對零度,寒氣逼人,看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心裏又是一驚。但大話都吹出去了,有點踩不住刹車:“是誰?兄弟立馬做……收拾他!”我本想說“做了他”,話到嘴邊,又哆哆嗦嗦地改了口。
“王小紅!他媽的,這個賤女人!”豬頭咬牙切齒道。
“啊?是她啊?不至於吧?她要是伺候您不舒服,您可以批評教育;再不行,也可以送到東莞再深造,也用不著……”
“深造個屁!她都深造到熊市長、郎書記的床上去了。”
原來是豬頭和市長書記爭風吃醋啊,我鬆了一口氣,笑道:“不就一個女人嘛,咱們教育係統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女人。全市幾千女教師,都是您的自留地,犯不上為一個女人大動幹戈。”
“你懂個屁!就是你現在把林月睡了,我也不在乎!女人嘛,可以是你的,也可以是別人的。隻要有權有錢,還怕搞不到女人?可是王小紅他.媽.的野心太大了。當了一高校長還不滿足,還要惦記我屁股下的位子!”豬頭憤憤不平道。
豬頭不知道,他的林月早就被我睡過了。此時我沒有心情得意,思考著如何才能安全脫險。
“一個丫頭片子,能有多大能量?那是您朱哥的對手?還是別小題大做了吧。”問題嚴重了,我苦口婆心的勸豬頭放棄這個可怕的念頭,是為了讓自己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