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月喚了好幾聲“二娘”,方蓮都神情恍惚的沒聽見。
“啊,怎麼了?”方蓮終於回過了神。
“您這裏沒弄好,有些咯人。”宮月將圍脖遞給了方蓮。
方蓮用手一摸,一個硬疙瘩,臉上訕訕:“二娘沒注意。”
“沒事,沒事。您給我改一下吧。”宮月說道。
“誒,那你明兒再過來拿吧。”方蓮說道。
宮月應了。
二娘這些時日有些奇怪啊。宮月皺眉想到。
算了算了,隻要二娘不鑽了牛角尖,整天哭天抹淚,就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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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哥,我打聽過了。那小娘子是橋頭鎮上的一個寡?婦,丈夫死了有三五年了吧。”
上午客人少,搓澡的都在門外頭曬太陽。
小原氣喘籲籲的跑來,說了這麼一句。
可是炸開了鍋。
“寸哥看上誰了?”
“快說說,快說說。”
……寸哥無奈的看了眼小原,這孩子,怎麼說話辦事從來不動腦子。
“沒看上誰。”寸哥解釋道。
“誰信哪。你不說算了。誒,小原啊,那寡?婦誰家的?”
寸哥同小原打眼色,小原沒看懂,老老實實的答道:“叫方蓮。”
大家夥倒是沒起哄,隻是都同情的看了眼寸哥。
“寸哥,趁早斷了這心。沒戲!”
“咋個就沒戲。我聽人說,在橋頭鎮,寡?婦改嫁正常的很。”小原問道。
好小子,問的不錯。寸哥暗自點頭。
橋頭鎮寡?婦多,男人都沒了,婦道人家能好好把日子過下去的少。為了少出點醜事,也為了孤兒寡母的後半生,橋頭鎮對寡?婦改嫁這事很看的開。
“那是別人家。這方蓮哪是二房,她上頭還有一個大房呢!大房叫王雙娥,膀大腰粗,男人家都不敢惹她。罵不過也打不過啊。”
“可要是方蓮自己個兒願意呢?”
“唉,鎮上的閑漢哪個沒盯過方蓮這朵花。可方蓮一個都看不上,還老躲著人。時間久了,也就沒人再惦記了。”
鎮上的閑漢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盼著王雙娥早點死。這樣不管是明搶還是暗奪,方蓮和宮岐山攢下的家業就都能到手了。
“人連員外都回絕了,別說你一搓澡的。還是別想她了,那個賣菜的劉巧兒不錯。要是你喜歡,嘿嘿,寡?婦的話,我也認識幾個。”說話的人笑的一臉猥瑣。
“滾,滾,滾。老子可沒你那麼多齷齪念頭。小原!跟我進去,有客人來了。”寸哥說道。
待兩人走後,有人不屑道:“好心提醒還不聽。哼。”
“你說,這賣力不賣力,工錢都一樣。寸哥和小原這是圖啥?”
“能有啥圖的,就這破堂子。純是傻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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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哥,咱真要在這澡堂子裏待下去?”小原問道。
“能有什麼辦法,沒找到人,我們也沒臉回去。”寸哥小聲道。
“您把胳膊抬起一點,誒對。”寸哥失望的看見這新麵孔的客人身上除了陳年老垢,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