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燈紅酒綠(下)(1 / 3)

酒倒滿了,菜上來了。

白酒是劍南春。紅酒是張裕解百納幹紅葡萄酒。啤酒是雪花幹啤。

夏侯運卻不讓服務生倒白酒。“我真的不會喝白酒,我在家也就是偶爾喝點啤酒。”

夏侯運在家真沒喝過白酒。夏侯爹喝白酒時,他聞一聞都嗆鼻子,別說喝了。這與酒精考驗的艾一流、王紅光是沒有辦法比的。

喝多少酒,當多大官,這是為官之道。當官為什麼要喝酒?因為需要溝通感情;溝通感情靠什麼?靠喝酒。你不能總是送錢送禮吧。那得多少錢夠花呀?還是點對點,影響麵小,效率低。而喝酒則不同,大家喝圈酒,經常在一起溝通,一請一大幫,哥們兒越喝越多,感情越喝越厚。

艾寶庫在這點上很有一套,基本不著家,幾乎天天在外麵喝酒。艾一流也很好地繼承了他爹的優良遺傳基因,沒有場湊場也要喝。所以,艾一流的朋友也非常多,辦什麼事兒也特別方便,氣場很足。像今天的場合就是艾一流組織的同學場,他們一月兩月的總要在一起聚會一次。

老百姓喝酒是自己喝酒,官場喝酒是請人喝酒,雖然都是喝酒,但意義決然不同。

王紅光是無冕之王,到哪兒采訪都被高看一眼,少不了吃請喝酒,慢慢也練成女漢子了。

“三日開甕香滿域,甘露微濁醍醐清。這是好酒,不喝後悔!”王紅光背著蘇軾的詩句,得意洋洋地勸夏侯運喝酒。

“花哥,和同學在一起你還裝什麼農民?今天大夥替你高興,這酒是特意請你的,你不喝,這酒怎麼喝?服務生,滿上!”艾一流這勸酒功夫可生了得。

夏侯運一聽,是這理兒!如果不是同學,人家憑什麼又給你辦事兒,又請你喝酒?這就是毒藥,今天也得喝呀。

喝!夏侯運把在手裏捂著的高腳玻璃酒杯拿了出來,交給服務生倒酒。

“這杯子這麼大,還不得把我喝多了!”夏侯運擔心地說到。

“都喝多過!該喝的時候就得喝,這才叫爺們兒呢!”艾一流邊說話,邊拿起筷子自己先夾起一塊海兔,蘸上辣醬,放進嘴裏吃了起來。

夏侯運一看,這滿桌子菜,有幾個青菜他認識,但有幾樣海鮮,他從來沒吃過。什麼清蒸黃海飛蟹、赤貝生吃、蒜蓉象牙蚌、海兔蘸醬他都沒吃過。

一碗大米稀飯解決不了夏侯運的餓肚子,他也學著艾一流的樣子,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海兔,蘸上辣醬,放進嘴裏。一咀嚼,頓時感覺滿口鮮嫩無比,辣醬刺激著他舌頭上的每一顆味蕾,激發出更加豐沛的口水。他忙又夾了一塊塞進嘴裏。

“今天咱們給花哥來個破壞性實驗,看看他到底能喝多少酒。”一個男同學說道。

夏侯運瞅了一眼,一看傻眼了,這個同學叫不上名字了。但還記得他也追過謝小燕,被艾一流邀去決鬥。他倆約定誰贏了,謝小燕歸誰。夏侯運當裁判。結果決鬥一開始,艾一流抓起兩塊大石頭就向他砸去,幸虧沒砸上,把樹皮砸掉一塊,嚇得這位同學抱頭就跑。從此,再也不敢追求謝小燕了。

“來吧,咱們喝酒吧。”艾一流拿起酒杯,就要提酒。“咱們這些同學混得都不錯。王紅光,縣電視台主持人,無冕之王,才高八鬥的大筆杆子。誰要是讓她盯上了,不是譽滿天下,就是遺臭全縣。哈哈哈!”

“今天我可到你家采訪你去了。”王紅光看著夏侯運得意洋洋地說道。

“張銀婷,縣環保局環境監查大隊。排放汙水可別讓她瞧見了,要不然她往死罰你!哈哈哈。”艾一流一邊介紹一邊打趣。

“黑魚河裏的黑魚都沒了,怎麼不見你們罰過誰呀?是不是總給汙染戶通風報信兒呀?”王紅光調侃道。

“哈哈哈,沒有黑魚了,有死魚。”王紅光一句調侃把大夥逗樂了。

“就你們說話不腰疼!我罰誰去呀?縣裏還要GDP呢!”張銀婷笑眯眯發說道,臉上一邊一個酒窩窩。

“這兩哥們,吳大清,縣反貪局的。李喚玨,縣信訪局的。是不是都挺出息?今天,失聯多年的夏侯也到了,還成了英雄,咱們的隊伍又壯大了。來,為花哥祝賀一個!”說完,艾一流舉杯一口幹了一個。這是九錢兒的高腳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