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尊卑嫡庶長幼，沒有一樣不是玉翎柔占先，玉凝若也不願意行差踏錯，落人口舌。
“幾日不見，二妹妹怎麼如此客氣了？”玉翎柔溫和地笑著。
她永遠是這樣，不管玉凝若怎麼試探她、得罪她，再見麵的時候，她依舊是一副柔和良善的模樣，旁的人恐怕都在交口稱讚她的大度，隻有玉凝若知道，她這副柔弱的皮毛下，生的是一顆怎樣扭曲的黑心。
所以，玉凝若壓根兒不買她這一套，就算今天是墨益華帶她來的，但是她和玉翎柔之間的不合，墨益華肯定知道，現在也沒有必要擺出一副姐妹和睦的樣子來，快意了他人，惡心了自己。
“不是跟你客氣，隻是大姐姐經手的東西，我不敢吃。”玉凝若微微一笑，轉而拿起桌上了另一壺酒，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
玉翎柔眸光微動，笑意不減：“二妹妹真是喜歡說笑。”
墨益華此刻也看夠了戲，自然看得出來玉凝若對玉翎柔的敵意。
至於這兩個人為什麼會有這些衝突，玉翎柔也已經一五一十告訴他了。
尤其是……她和墨蒼栩之間的那些事。
所以，今日叫她過來，也是想當麵說個清楚。
“柔兒，凝若，你們兩姐妹有些衝突，本王也是知道的。”墨益華笑道，“隻不過日後你們一個是本王的王妃，一個是本王的幕僚，哪有左手打右手的道理？柔兒，你即是姐姐，自然該大度些。”
玉翎柔淺笑點頭：“是，柔兒知道了。”
“凝若，你素來是個聰明人，本王最欣賞你的一點就是你的識時務。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鬧得不愉快吧？”墨益華卻是轉頭看她。
玉凝若勾唇，他是在警告她，識時務者為俊傑嗎？
可惜，他今天做的這個決定，本身就是錯誤的。
他低估了自己對玉翎柔的厭惡程度，所以注定算盤要落空。
思及此，她一字一頓道：“說句老實話，我和姐姐一家人這麼多年了，鬧得不愉快還少嗎？”
墨益華臉一沉，有些不悅。
她這就是在打他的臉了，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人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打他的臉。
玉凝若看了看畫舫外麵，很好，四周都是空無一人的水麵，上天無處、入地無門。
她轉回頭來，看著對麵的人，淡笑道：“大姐姐，前些日子，聽人說你夜裏時常驚夢，不知道近來可得安眠？半夜的時候，會不會有人在你耳邊輕聲說，背靠背真舒服呢？”
背靠背真舒服……因為當初趙四被從玉翎柔的床底下翻出來的時候，就是被麵朝下綁在床板上的，可見那之前，玉翎柔和趙四都是背靠著背睡覺。
果然，玉翎柔一聽此話，臉霎時就白了，手中的筷子沒有握穩，掉在了地上。
雪娘上前來撿拾筷子，不免多嘴了一句：“二姑娘，大小姐待你禮遇有加，不在意你幾次三番的挑釁，您怎麼就不饒人呢？做人不可以太壞，要遭報應的。”
玉凝若嗤笑，麵前這主仆二人跟她來說報應？
報應這種事情，她們不是最應該害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