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衙役照舊前來稟報:“大人,在城外野杏林,又發現了五具屍體。殺人手法相同,死者身份也已經確認,與之前六起案件一樣,都是青火幫餘孽。”
周樸捏緊拳頭,砸在了桌案上:“囂張!太囂張了!”
師爺在一旁提醒道:“大人,這對方殺的,也是朝廷吩咐下來要鏟除的匪徒。”
“那又如何,那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周樸瞪起眼睛,“荒唐!他們這是在擾亂治安,霍亂民心!”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觸他的黴頭。
周樸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繼續去查,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幹的!還有,做好百姓的安撫工作。”
衙役領命退下。
師爺斟酌了一下,湊過去說道:“大人,下官倒是有一個猜測。咱們在柳州道,這裏最大的勢力,無非就是蛛網和響蛇幫。您說,會不會是他們兩個幫派其中一個幹的?畢竟江湖紛爭在所難免……”
周樸點了點頭,讚同他這個想法。畢竟,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下這七樁血案,一般的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要說有這個實力的,那也隻有蛛網和響蛇幫了。
要說起來,更有嫌疑的應該是蛛網,但是周樸心裏清楚地明白,蛛網的勢力之強大,遠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真是……糟心啊。
時間一晃,便到了八月底,方君賢劫運官鹽案三司會審,終於在八月二十九這一天開始了。
三司會審,由太尉、廷尉和刑部主司主導,在刑部大堂召開。太子、誠王和靜王三王監審,丞相旁聽。
可以說,這一次的三司會審,聚集了各方勢力,形成了一次有效的牽製,誰想要徇私枉法,都會遭受另外幾方的攻訐。
墨蒼栩到的時候,和太子對了一下視線。
這段時間,他和太子接洽的過程中,也掌握好了一個度。
如今在太子眼裏,他大概就是想要和他合作,但是又因為本身性子原因,不願意卑躬屈膝,所以態度時冷時熱,反倒沒有讓他起疑心。
墨益華照舊微笑著迎上前,笑道:“三弟,你可是來晚了。”
墨蒼栩淡淡道:“也不晚,本王沒什麼需要提防擔憂的,自然不需要早早來此做準備。”
“三弟倒是心寬啊。”墨益華微微挑眉,轉頭看了一眼太子,微微一笑,“那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墨蒼栩沒有說話,繞過他便走上了監審席。
眾人到齊,刑部主司羅海一拍驚堂木,說道:“帶人犯!”
隨著鐐銬聲響起,已經瘦得形銷骨立的方君賢被衙役推了上來,跪在堂下。
他蓬頭垢麵的模樣,實在與當初在嵊州城初見時候不一樣。
墨蒼栩見著他,就想起了自己手下因他而死的那些將士,眼睛不由微微泛出了殺氣,袖中雙手慢慢捏緊,克製著自己的怒火。
“堂下何人!”羅海問道。
“罪臣……前任嵊州道刺史方君賢。”
“所犯何罪,如實招來!”
方君賢低著頭,說道:“罪臣於三月初五帶人在碧瀾江上劫奪押運官鹽的官船,並且殺害船夫衙役一百餘人。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伸冤,請大人降罪!”
看他招供得如此痛快,羅海倒是有些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