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了？”玉凝若狠狠將披風摜在地上，冷笑，“是，就算是我瘋了好了。但是至少本姑娘視力正常，不像有些人，老眼昏花，幫著婊子立牌坊！”
她話裏暗諷的是誰，墨蒼栩自然聽了出來。
但是玉翎柔幫他打開城門不假，所有的將士全都看在眼裏。
這樣一個大義當先的女子，怎麼可能是她口中的那種人？
墨蒼栩惱怒玉凝若竟然也是這樣一個無理取鬧的人，頓時拂袖便走。
“你滾吧，再去被玉翎柔騙個一萬年好了！”玉凝若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子委屈勁兒，哽咽著喊了一嗓子。
喊罷，也不見男人回頭，玉凝若更是覺得心口憋了一團氣，怎麼順也順不直，氣得她緩緩蹲下身子，靠在離落身邊，輕輕地抽泣著。
這些日子來，她一直把心裏的憤懣、惱怒全都藏得嚴嚴實實的，展現給大家看的全是一個開朗、樂觀的玉凝若。
其實她心裏的苦，一點兒不比別人少。
正如她那天看日出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一樣，她很懷念曾經的生活。
但是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再懷念，也明白那是過去。
她的選擇永遠是義無反顧地走下去，不管過去是多麼花團錦簇，不管未來是多麼荊棘遍布。
第一次見著墨蒼栩的時候，她被他當作刺客抓起來，使勁兒地欺負她。
那時候她就想，要是大師兄在就好了。但是她緊接著就知道，未來的日子隻能靠自己。
所以這段路她就是這麼一步步走了下來。
收服離落，與神秘黑衣人周旋，和玉翎柔作對，和墨蒼栩玩智商遊戲……她覺得自己做得很好。
可是現在她突然發現，在這個社會上，她什麼都不是。
男人一句話，就可以把你所有的努力全都忽視掉。
她偏偏又是那麼固執己見的一個人，絕不會輕易動搖自己的信念。
所以，每次離落想把她和墨蒼栩扯到一塊兒的時候，她總會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
觀念不同，怎麼談戀愛？
瞧吧，現在就出現矛盾了。
“咳咳……”離落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玉凝若忙收拾好心情，抱住了她：“離落，你怎麼樣，還好嗎？”
“小姐……”離落往她身上縮了縮，“咱們這是在哪裏啊？”
“在外麵，林子裏呢。”玉凝若抱著她，輕聲說道，“離落，忘了吧，好不好？你說過一輩子當我的丫鬟的，一輩子啊，現在才多久呢。就當是我的自私，這個世界上，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了。”
離落抽噎了很久，終於在她懷裏點了點頭：“奴婢聽你的。”
“以後，你在我麵前也不要稱什麼奴婢了，咱們就以姐妹相稱吧。你比我大，我喊你一聲離落姐姐可好？”玉凝若又問。
離落伸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好，都好。”
“都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玉凝若垂眸，在心底裏補充了一句——我會讓傷害你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主仆二人在林子裏坐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夜幕完全降臨，晚上的寒風吹得她們兩個人都忍不住渾身發抖。
離落的心情也算是調整了過來，但是疲憊的身子依舊讓她無力起身。
玉凝若背起她，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嵊州城走去。